绑钱袋子的腰绳有道明显的断口,它不是自然断裂,截面平整,分明是被割断的。
小偷!肯定是小偷!
可人海茫茫鬼知道哪个是小偷。
曹丕刚患上的多疑症发作。
他心里暗想,好巧不巧,怎么你也丢钱袋?
马上他又打自己脸,郭先生已经很惨了你还往坏了想他!
纠结来纠结去,曹丕完全无法筹谋,光顾着跟自己进行思想斗争去了。
夏侯荣闭起眼睛想片刻,道句:“跟我走,我知道是谁。”
他是个天才,过目不忘,而且是那种只要眼睛扫到就能记住的过目不忘。
他稍加回忆就记得,方才人群中的确有个肥头嘟耳的家伙朝他们迎面走来,大秋天地穿件无袖罩甲,挺个圆圆的肚子,脸上全是肉。
胖子神色稚嫩得很,初步判断年龄可能比他还小。他擦过木耳的肩。
街上行人摩肩接踵擦肩而过的很多,偏生这胖子过去的时候底下手指转了个圈。
起初夏侯荣并未注意这些细节,他只是全部记住了,慢慢回忆起来才发现,胖子手指转完个圈之后,手里的确多出个钱袋子。
就是木耳在食肆掏出来结账的那个钱袋子。
夏侯荣的目光曾掠过胖子在地上踩过的脚印,也悉数记在脑海里。他能辨认出胖子的脚印,再循着脚印找到胖子。
木耳被夏侯荣的一通分析吓着了,半路上收的小队友竟是肉眼闭路电视!
几人一路追踪到县城西郊。
曹丕终于想通了,怎么着郭先生都是自己人,怎么着都得帮。
大胖子一旦出现在视野中,还是很好辨认的。
曹丕提口气,就要过去给郭先生把钱袋要回来。
木耳拉住他的衣衫:“又鲁莽了?”
曹丕羞得脸红,刚想清楚一个道理,又忘掉另一个道理,要让先生生气了。
木耳没他想得那么严厉,这次还真不是怕曹丕打架受伤。
谯县西边就是邺城,河北袁绍的地盘。
不知为什么,老有河北难民举家搬迁到谯县,久而久之谯县便容纳不下,县令只好下令关闭城门,在西郊设些棚户,暂时安置着。
棚户的难民们没田没地,干有坐吃山空的命,再加上这几日城里发放的救济粥越来越稀,饿病甚至饿死的越来越多。
小胖子那么胖一看就不像难民。
他手里提好几袋大包子,跟伙伴们挨家挨户地发放。
于是木耳大胆猜测他是不是个偷富济贫的?
夏侯荣果断上去从背后拍拍胖子肉乎乎的肩头。
“伙计,不管你想作甚,我家兄弟也要吃饭是不?”别看夏侯荣书生意气,架势还挺江湖,直接伸手,“你可不想我跟大伙儿说,你给他们买包子的钱是偷来的。”
胖子脸上一红,忙把夏侯荣拉到一旁。
木耳跟曹丕忙凑上前,恐打起架来夏侯吃亏。
胖子没想打架,老老实实地掏出木耳的钱袋,买包子花不了几个钱,钱袋还是沉甸甸的。
既然没受什么损失,对方也算不得大恶之人,木耳便不计较,调侃问句:“街上那么多人怎地你偏偷我的?”
胖子把包子捂胸口,生怕木耳把这些赃物给他没收了,伸出根手指对着曹丕和夏侯荣答道:“那两位公子看着富贵,定不会带钱。他们的钱定在你身上。”
反应敏捷的夏侯荣和曹丕俱扑哧一笑。
木耳还得绕个弯才想起来,麻蛋说我一眼看上去就是个贱仆。
他生气地从钱袋子掏出块最大的银子往胖子手臂上一放:“这就是我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