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0_(古剑奇谭二同人)[古剑二][清夏清]太平调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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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0(1 / 1)

风一吹,酒味和着浮香化开,人很容易就醉了。几个孩子先后在花树下睡去,迷糊里似乎听到有琴声入梦。

夏夷则特意带了琴来。旧时听惯的那张留在山上,那便留着了,如今他贵为天子,什么好琴寻不到。清和看了一眼夏夷则带的这张九霄环佩,不觉笑了笑,抚了几弦,音色同这琴名一般的华丽轻盈,果然是适合春日的琴。

清和想了想,手指拨动起来,却是另一种和往常不太一样的曲调。从前住在山上,松下风冷,石上泉清,总喜欢弹那些素雅刚正的调子,曲意从来拙朴凝重。今日拨着这弦,如有琳琅之声,也只好换了支绮丽些的,别有风流婉转之意。夏夷则难得一听,忍不住盯着那抚琴的身影细看,只觉得弦上一抹艳色,无边飞花分明素白如雪,空中却一时如有烟霞散开。

夜色终于落下时,琴音不知何时已停了,明月映着流泉,银光伴着水波漾漾,又映回在暗香雪海间。

几个孩子七倒八歪地睡在一起,迷糊中有谁睁开眼,隔着层层叠叠的浮蕊,看到一向端重严谨的皇上,不再是平常一丝不苟的样子,竟已摘下冕旒,随意地躺在草地上,头枕在清和的腿上。

他揉着眼睛,感觉是如此不真实,在茫茫浮香和水色月光里,眼前一幕充满了不可言喻的深情和温柔,如坠梦中。

他从前以为,独自住在偌大宫殿里的皇上,不过是个寡冷又虚伪的可怜人,现在却发觉,也许并非如此。

清和真人,那个不问朝事的白发道长,此刻发丝同那雪样颜色的花月融在一起,面容便好似褪去了所有沧桑,眉眼间有流动的光——原来他这样好看。

清和垂下眼,大约是在同皇上对视吧,远远地看不到皇上眼眸里的神情,只隐约看到皇上的嘴角,有不曾见过的笑意。

一直对皇上很有些不屑和敌意的孩子,一瞬间忽然间有了这样的想法——皇上原来不曾孤寂,命运自有它安排的福祉。

暑气渐盛的时候,皇上把案头挪到了太液池边的水阁。

日日都有池花新开,原本清圆一片的水面变得热闹,菡萏花开起来高且大,总是有种盛美的气势。可若细看起来,那舒展开合的姿态又带着几分羞怯了,水红色也是深深浅浅的,映着荷叶的碧绿,隔水望去,风一吹,那种轻轻摇曳着的景致,确实叫人十分欣悦。

皇上但凡有什么看入眼的,总会想起那个人,这样被香雾缭绕着,也心生了惦记,落笔时不觉写了些念想的话。看了看,自己先笑了,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叫人送过去了。

清和有些日子没进宫了,夏夷则想着,大概是天气一热,就懒得出门吧。他不知道清和趁着暑气想回太华看看,然而即使是盛夏,一到山顶也还是觉得冷,多披了两件衣服,被南熏赶了回去。回来后就又小病了一场,只能慢慢休养着,也没有让夏夷则知道。

收到夏夷则的信,清和看出那字字句句间都是埋怨的意思,不由得笑了。这徒弟已经做了万人之上的天子,还是留着这样至情至性的一面。

既然已经这样催促着,那怎么都得去看看了,清和便带了很陈的果子酒,两个人一起坐在水边对酌。

夏夷则不敢让清和多喝,抢着喝了大半,于是清和还十分清醒着,夏夷则就已经昏头晃脑了,看什么都带着好几重的影子。

“这酒劲头足,只能慢慢喝。”清和无奈摇头,扶着他往水阁的软榻去。夏夷则醉意深了,拽着清和的衣服不放,清和也就随他去,伴坐在一旁,听夏夷则喃喃道,“今天折子还没看完。”

清和看了一眼案头,摞得又高又满,确实是够多的,便抽出来帮夏夷则看着。

折子大都写得用心,思国虑民,言之有物,可见皇上在政务上没少花费心思,擢拔了不少贤才。清和觉得欣慰,一本本帮他看过,分门别类地堆好,慢慢也用了不少时间。待翻到最后几本,却挑了挑眉毛。

一字不错地看完,清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怔了一会,然后把那几本折子丢在角落,转头继续看窗外田田的叶和花。忽然间就倦了,索性躺下,伴在夏夷则身边,和衣睡去。他身上凉凉的,身量又瘦得可堪一抱,夏夷则睡意朦胧里,翻过身将他搂着了,好似孩子贪凉,抱紧了便舍不得松。

难得一起睡足了一下午,夏夷则正年轻,酒意早过,睁开眼睛只是静静躺着,手指轻轻在清和的发间抚过,绕在手指上,又缓缓滑落。隔着层层绮罗,也能感觉到从肌肤里传来那种沁人的凉意,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把脸贴近,安静地看着那沉睡的眉眼。

清和醒的时候,身上盖了件盘龙绣金的衣服,愣了一下,本想说他几句不合礼制,如今做了天子什么事都得注意些,还没开口自己也觉得执迂,便摇头笑了,抬眸看夏夷则批折子的背影。夏夷则似有感应,这一刻回过头,也在轻笑。

“都被师尊整理得清楚了,左面这摞,是值得细忖的,中间这摞,是可以允准的,右边这摞请安折子,是看看就算的。——是不是?”

“我也是随手一整,没给你弄乱罢。”

“师尊这样一随手,真是省了朕不少功夫。以后……”

夏夷则正说着,看到角落还散着几本,以为是清和漏下的,抽出来一看,笑意便凝住了。

清和已经起身,小睡刚醒口渴得很,走到另外一张案前,倒了一盅茶慢慢喝着。

喝完了转过身,看夏夷则还是一副尴尬恼火回不过神的模样,不觉叹息着笑了。他这徒弟,聪明是真聪明,可有时候,也是死心眼得彻底。

便走上前去,递了盅茶。“你是皇上,万民之表率,这些事自然是有人要管的。”

夏夷则不言,他不是恼那些折子,恼的是被清和看见了。

他当着皇上,有很多事身不由己,两个人却从来没有说过。有什么好说的呢,清和那样骄傲的人,肯为他留在长安,时时见上一面,已经是多么难得,这样脆弱的幸福里,那些烦扰的尘事,他怎会主动拿来说。

虽然就算不说,两个人都清楚得很。

夏夷则闷头喝茶,只听清和浅浅叹息,“怎么就这样痴呢。”

夏夷则忽然转过头,定定看着清和,又气又恨似的,愤愤道,“若是都和师尊一样通透,天底下的眷侣,个个也都两不相干了。两个人总得有一个是痴的,师尊想得开,那朕便做那想不开的。”

清和难得见他这般恼怒一次,恼什么呢,好像是对清和生气,说到底,其实是恼自己的无能为力吧。清和年长了那么多岁月,这样的心情,一眼就看得明白。这样年轻的,深爱着一个人,又因为自己的无可奈何而气恼着的夏夷则,真是叫他无法割舍地喜爱着。

夏夷则盯着清和,眼底都发红,只见清和愣在那里,过了半响,轻声叹了一句,“我又哪里看得开了。”

清和刚说完,忽然眼前一黑,耳鬓边一阵热气,已经被夏夷则用力抱在怀里,太急切慌张,哗啦啦地带起一阵声响,满案的纸笔奏章都被衣袖扫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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