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吴恪只是更卖力地含他,在他腰间起伏,发出吮吸的声音。
他莫名地涨大了几圈,反手撑地,甚至想要主动地挺腰插弄,可他又舍不得挂断电话,被情欲和温情夹在中央,生生煎熬着。
伸手本来是要把吴恪推开,后来却变做软绵绵的抚摸。他抓着吴恪的头发,忍不住出神,怎么这么一个王八蛋,却有一头柔软得像绒毛似的发丝?
他讲了多久,吴恪就给他口了多久,最后他下腹抽搐着跟自己的父母做了道别,终于可以丢了手机,瘫软在地上,喘着粗气。射出一股又一股浓稠的液体,吴恪舔尽那些溅出的体液,给他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
“下午,下午就可以带你回家见见他们。”
周霖说不出话,小腿仍有一阵弹动,又被按住。
“但我要和你一起去。”
周霖听了这句,才如大梦初醒,用手臂卷着脑袋,把眼耳口鼻都藏进了这微不足道的自我保护里,“吴恪…”
姓名的尾音拖长,吴恪听得有些兴奋,舔了舔唇,暗道,他要求我了。
果然,周霖的下一句话便是,“你不要告诉他们好不好?”
“嗯。”他扎进周霖后颈的发梢,痴迷地去闻着他的味道。
没再难为他。
周霖和他自己,都有一些吃惊。
11.
车上,周霖倒在吴恪身边,被吴恪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头发。这样安静的时光他们也不是没有过,但是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去相互看待对方?激情时是最封闭也是最安全的时刻,大可以不顾及伦理和恩怨,简单的、赤裸的,你情我愿或是单方索求。
离开那个,他们回到了更为复杂的人际关系链中。
救命之恩已经折尽,只剩下不甘不愿的资源交换。
吴恪伸出手指抵住周霖的一个发旋,现代人思虑过度,头发都少,那发旋被周围的黑发卷翘着簇拥,他自问,除了威胁,他也不剩什么手段了。
可离实现他的目的却还很远。
驶入闹市,街道与街道之间的间隔缩近,生存空间憋仄起来。天变得矮,云变得低,本来没有缘分的人,硬靠也靠不在一起。
“周霖,你说我们算有缘份吗?那么多船,那么宽的海面,那天偏偏是我们站在一起。”
这个问题问得不好。
周霖打了个哆嗦。考虑到等一下要与父母相见,还需要吴恪的配合,于是他勉强回忆起来,“不仅有你吧…但我记不太清了…”
吴恪抱着他,亲了亲他的颅顶。相爱的原因找起来总是牵强附会,没有真实的经历,过于理智的人总是难以相信自己也有动情的能力。
他想周霖留在他身边…这算是爱吗?
周霖伴以死亡色彩的跌倒使他的注意力前所未有地聚焦。那么漂亮的一个孩子,如果他早一步与他相遇结果会不会更好?吴恪始终感觉到有一层麻木和空洞把自己死死裹住,除了生存衍生的贪婪、占有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本能。
人是由过去的一切经历叠成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丰足的物质生活给他叠出了这么一个空空如也的躯壳。虚无产生厌倦,他以折磨周霖新奇的生命为乐。
“我们下去。”他把周霖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周父周母提前得了通知早早等在楼下。
久别重逢,周霖的动作居然显得僵硬和生分,但他最后毕竟还是跌跌撞撞地回到父母的怀抱里。
周母邀“救命恩人”吴恪来吃饭。
吴恪没有拒绝,与周霖并排坐在餐桌一侧,享受着最高规格的礼遇。
周霖默不作声地吃东西,胃口要比在吴家和学校的时候都要好上许多。
吃完饭他和周霖一起被安顿在客厅里休息,周父出去给他们采买晚上的食材,周母则在厨房给他们切水果。一个是失而复得又得而复失,折磨得他们认可了生死有命的儿子,一个是“施恩不望报”的“大善人”,这对夫妻最朴实的愿望不过是让他们尽可能地感受到愉悦和舒适。吴恪进门之后什么都没说,只当是朋友到访一般客套,夫妻两个一直在等着他开口。一旦他开口,无论付出什么,他们恐怕都会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
值得吗?
吴恪的手指搭在沙发扶手上无意识地敲打。周霖一直眉头微蹙,在假装看电视。
说配也不配,说不配也配。对价的足值与否,全看有没有充分地满足对方的需求。他在周霖的身上花了大把的金钱,才维持了他如今的状态。若是周霖还有什么不满,不过是因为他的支付,可以被替代。
人世间大部分的苦,都来源于金钱上的局促,或者说,资源上的局促。
他消了周霖的部分苦楚,消了周霖父母的部分苦楚。如此礼遇,他配得上。
如果他硬要要求周霖笑脸相迎,也能够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