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饶有兴趣地弯下腰，那双含着笑意的蓝眼睛冲这个浑身写着“生人勿进”的小女孩眨了一下：“告诉我你是有什么诀窍，对吗？”

像是应和他的话，不知何时又回来的森林挪威猫伸了个懒腰喵了一声，蹭了蹭女孩的小腿，它是最大也最漂亮的一只，也是平时态度最傲慢的一只。

不过不管是傲慢还是冷淡都没关系，店主养它们纯属兴趣，并不是真正来让它们呃，接`客的。

“西尔维娅？”迪克惊呼，“它是镇店之宝，平时从来不让人碰。”

说着，他自己手痒难耐的伸出了一只手，想看看小家伙是不是真的改性了。骨型秀美的指节被薄薄的黑色皮手套包裹着，恰巧也是因为这样，那只手免除了破皮的苦楚。

“果然是这样。”迪克苦恼的看着在别人怀里如此乖巧的猫，干笑了一声，“令人印象深刻。”

双标到令人发指。

女孩抱着猫咪，用手指温柔地挠了挠他的下巴，迪克说了那么多，她却只是回了一瞥。

意识到对方并不想说话，这个青年只是笑了笑，拿着咖啡一并站在了这个避雨的屋檐下，并没说什么。这个笑容让他整个人就像一小块微微被烤焦的，散发着柑橘气息的，又像是什么淋上果酱的柠檬蛋糕。他身姿挺拔，纤长的眼睫毛染上空气的水汽，像是晨曦中的一小片薄雾。在达米莉亚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被阴暗稍微晕上些许的姣好的侧脸线条，与哥潭此时的阴沉和大雨格格不入。

迪克低头啜了一口咖啡，他在等人，但雨越下越大，街道在视野中已经开始模糊起来。

于是在无聊中他又放空神色地看了几眼小女孩手法熟练的撸猫。她戴着口罩，不高，一米四出头的小朋友，却穿着成熟的灰色高领毛衣。半湿的黑发在后面编成一个低低的麻花辫，有点凌乱，有发丝溢了出来。在注意到迪克的视线后她抬眸又看了迪克一眼，被雨水打湿的额发软趴趴的搭在那儿，让人看不清眸中隐晦不明的神色，但还是能注意到那双眼睛的色彩很冷，也很凌厉，像是在墨绿中掺了冰与雾。

迪克注意到了她眼边的疤痕…这在哥潭很常见，该死的常见而正常。迪克身为警察的身份让他一瞬间联想到了很多，他友好地冲她笑笑，然后听见了这个小孩好像轻轻地“啧”了一声。

迪克：“？？？”

他疑惑的看了过去。

她瞪他，挺凶的那种。

不对劲啊，他一向很讨孩子喜欢的好吗，也就因为这样，平时局里出任务时安慰未成年的工作也总是落在他身上，而且迪克每次都令人满意。

好吧，他决定少说话，毕竟不要与小孩计较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看，西尔维娅嘴里。”

达米莉亚低头看了一眼，猫咪嘴里衔着一个毛毛制的小熊脸饼。

“这是什么？”看着西尔维娅又把这个东西往女孩那儿推了推，迪克有点好奇地问道。

达米莉亚也有点发愣，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回答了对方，声音有点梦幻：“我感觉它好像要把自己的玩具送给我。”

女孩伸手夹起那只饼饼状的白色小熊脸，眉头轻皱：“这对猫来说好像不大可能。”

尽管她阅猫资历没那么资深，但女孩还是这么固执地认为。

“好像确实是的。”迪克也打量了一会儿，谨慎地说道，“没什么不可能的，事实上，它平时都不让别人碰，看，它喜欢你。”

达米莉亚没有搭话，她又看了几眼手里的小玩具。事实上，她一向霸道到对于不是自己的东西完全没有什么该拿不该拿的概念，但这是西尔维娅的玩具，达米莉亚震惊于自己居然纠结于要不要接受一只猫的礼物。

“我知道这个。”迪克突然说，“这种都是老板娘自己用猫毛给他们做的小玩具。”

怪不得手感如此熟悉，达米莉亚一边打量一边想。

她抬手摸了摸猫咪厚厚的皮毛，动作很轻柔。

迪克突然俏皮地眨了一下眼，他微微打开门，用那种不加修饰便已经很甜蜜的声音叫到：“格莱西！”

“what？”里面很快传来一个很是温婉的女声，伴随着咖啡缓缓飘来的香气。

“西尔维娅想要把它的玩具送给外面的这个小朋友。”青年用手臂撑着门板，声音轻快明媚得仿佛海滩那儿的阳光，尾调那儿有抹不去的少年感。

达米莉亚为他的措辞而不满。

温婉的女声软软的惊呼，最后笑了一声：“替我祝贺这个孩子。”

“我会的。”迪克重新阖上门，当他转过身时，只看到了这个小姑娘不赞同的绿眼睛。

她微微仰着头，绿眸微眯，在这里的水气中似乎也被沾染了一种湿润的光泽。

这个称得上幼嫩的小甜音说话时像个正经的成年人。

“我没说过‘我想要’。”

“是的，你没说。”迪克挑高了眉，整理措辞，“但它是你的了。”

老实说，这种小姑娘总是一副大人的样子，而且脾气也不好，这样既会让人又不爽，又会让人想要逗逗她。

青年裹着黑色皮革的修长手指拾起被女孩重新放回地上的熊脸饼饼，他动作很快，也在人意外的轻盈。他就这么带着点孩子气地顺手放在了女孩的头顶，看小女孩不可置信的睁圆绿眸，有点乱的黑发间顶着这个带着笑容的小熊脸玩具，那个笑容在昏暗的色调中很是亮眼。

“祝贺你，小机灵鬼。”这个青年把手插到兜里，露出了一个灿烂又无辜的笑，然后意外潇洒地又伸出一只摆了摆，“拜拜。”

他跑向了雨中，那里有个人在撑伞挥手。

达米莉亚脸色变了一下，她撅着嘴，有点恼羞成怒地把玩具取了下来，为自己没有拦截到一个普通人的动作而耻辱。

但她最后还是默了一会儿，然后温柔地抱起非常大个的猫咪，用下巴蹭了蹭那些长毛。

“谢谢。”

她不会把这东西丢掉，大概是因为上面的笑容让它有了一个不能进垃圾桶的理由。

与此同时，对面的楼上也有人在注视着一切。

“是她吗？”男人问道。

“是她，来自疯疯癫癫的奥古家，又一个畸形儿、小怪物。”他旁边的人轻笑，“真不知道塔利亚看到自己的女儿在这儿像个废物一样过活会是个什么表情。”

“别被表面蒙骗，不要小看她。”男人顺手取下望眼镜，“我们都听过她的名声，血腥领导者，史上最年轻的暴君，这些都不足以形容她了。”

“先试试a计划。”

“拿铁。”迪克朝撑伞的斯蒂芬妮递出了杯子，“你知道，重奶油的。”

“我喜欢这个。”斯蒂芬妮接过后欢快的说，“我也喜欢那家的招牌饼干。”

“但阿福今天已经打算烤什锦饼干了。”迪克笑道，“要来庄园吗？”

“我会的。”金发女孩说，尽管她有点犹豫。

well但她还是打算去看看的，最近那儿的气氛有点不大对劲，据斯蒂芬妮所知，布鲁斯已经与刺客联盟联系了很多次，可从未获得一点想要的消息，现在的刺客联盟变得有点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冷酷，毒辣，比以前更甚，但又像一种虚张声势的回避。布鲁斯想过直接与塔利亚等人联系，但同样很奇怪的，塔利亚就像失踪了一样，就算想要下手去找这个女人的踪迹也几乎无迹可寻。

规定是超级英雄不得靠近刺客联盟的领土，这涉及到了国际问题，所以场面似乎陷入了某种奇怪的僵局。

斯蒂芬妮几乎没什么权限，她也没想过呃，去管蝙蝠侠的家事。但尽管布鲁斯什么都没说，只是抿唇苦干，直觉还是告诉她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发生了。

其实每个人的心情应该都是复杂的，对于他们来说，布鲁斯的亲生女儿其实是一个相对较尴尬的存在。

他们很为布鲁斯高兴，任何一个像他这样的英雄都值得有一个自己的子嗣……

但

女孩垂下了眼帘。

尽管没有见到过她，但斯蒂芬妮也能猜到她大概是个优秀而强大的存在，如果真要让她下个定义的话她其实很清楚的明白，不管是游走于法外其实内心渴望认可的暴躁陶德，知道自己其实相对处于局外的提姆，又或者一直对接纳求而不得的自己……等等。

一些人终于在不断地飘渺中有了一个可以去羡慕嫉妒的对象，就算理智和感情都拒绝承认。

斯蒂芬妮在重重雨帘中瞥见了迪克原来站的那个咖啡店前的那个小身影。

她多看了两眼。

“一个小姑娘，脾气挺坏，但挺有意思的。”迪克顺着她的目光探了过去，“你认识她吗？”

斯蒂芬妮还真苦思冥想了一下是不是在哪见过她，到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有点眼熟。”她遗憾的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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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妹一时爽。

——大少的日记

认妹火葬场。

——斯蒂芬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