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能逃出来，还是孙悟空的‘功劳’？”

“逃？”钱塘君道，“我难道不是收到玉帝的旨意，光明正大从东海离开的吗？真君，我不过是提供些许线索，为你答疑解惑罢了。”

杨戬冷哼：“先前问你的时候，你可是说你什么都不记得。结果这会儿又突然‘好心’提醒我，谁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自然是如你所说，突发善心罢了。”钱塘君起身道，“如何，真君不敢同我一道出殿吗？”

“你少用激将法激我。”杨戬说完，握着三尖两刃刀，跟着站了起来，“哮天犬，我们出去！”

听了全程，直觉自家主人似乎完全不占上风的哮天犬：“……”

·

阎罗殿外尚未看到地藏王菩萨和谛听的身影，只有一队队浑浑噩噩的鬼魂正在鬼差的引领下，有条不紊地前往轮回口等待投胎。

“这么多亡魂，”钱塘君感叹道，“也不知道他们再次投胎为人的机会有多少。”

杨戬对这些鬼魂的去处丝毫不感兴趣：“轮回有六道，只有不曾犯过且行善积德的人族才能够进入善道，否则皆会入恶道偿还业果。”

“因果业报？”钱塘君眉头一挑，“人族什么时候开始讲究这个了？”

杨戬皱了皱眉：“也就近百年来的事，还不都是西方教东传的后果。”

钱塘君道：“但是连六道轮回都有他们的影子，这表明西方教的势力已经扩展到地府了吧？”

杨戬道：“西方教在人族当中兴起，这是大势所趋，玉帝也没有法子。至于六道轮回，早在地藏菩萨立誓度空地府的时候，就开始逐渐落到西方教手上了。

哮天犬闻言插嘴道：“人族也真是忘恩负义，咱们好歹庇护了他们千年万年。结果佛寺一建，他们就立刻转头将香火供给了那些佛陀菩萨。唉，我都好久没吃撑了，法力与从前相比也逊色了稍许。”

钱塘君微微一笑：“是吗？那可真是遗憾。”

杨戬只当他是幸灾乐祸，于是冷冷道：“你看上去可一点也不像是遗憾的模样。”

“两教并存，定当是此消彼长。而我不是西方教的信徒，自然会为天庭感到遗憾。”钱塘君说到这里，又问道：“不知真君打算何时迎娶我家侄女？”

杨戬一愣：“……等此事了结，云儿若是不怨我，我自然会娶她。”

钱塘君道：“她怎么会怨你？要知道，她当初可是喝下了孟婆汤才转世的，就算知道自己前世是什么身份，也不会再感同身受了。”

“夜光，你这是承认了？”杨戬这会儿也说不上是喜是恼，“既然如此，也不必再麻烦地藏菩萨，你直接跟我上天庭面见玉帝。”

“钱塘君”轻笑一声，没有提出异议：“有一件事，要劳烦真君替我去办。”

杨戬道：“什么事？”

“钱塘君”望着鬼影重重的奈何桥，说道：“我这会儿是回不到凡间了，所以还请真君转告我娘子一句话，告诉她——我们来世再见。”

来世再见？

不等杨戬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颗光芒闪动的珠子就倏地从“钱塘君”身体里遁出，然后直直地飞向奈何桥尽头的轮回入口。

“不好，是夜光的元神，他居然将钱塘君的龙珠炼化了！”杨戬大喊，“哮天犬，快追上他，别让他借六道轮回逃脱！”

可惜，哮天犬也是在听了杨戬的话之后，才弄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等它驱散鬼魂，赶到轮回入口时，夜光的元神已经带着龙珠跑得无影无踪了。

“该死！”杨戬大意之下被夜光逃脱，心下恼怒得不行，于是只能用力捶了下孟婆煮汤的铁锅泄愤，“他怎么会甘愿放弃神位和千万年来的道行，只为了重获自由？”

孟婆当即心疼地摸了摸自家可爱的汤锅，没好气道：“瞧真君这话说的，没自由可言，有神位和修为又有何用？”

杨戬：“……”

哮天犬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杨戬的脸色：“主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杨戬咬牙，“木已成舟，能怎么办？当然是如实向玉帝禀报了！”

哮天犬道：“那钱塘君……那夜光要我们转告的话呢？”

“被摆了一道，还替他传话？”杨戬正要问哮天犬是不是傻，结果忽然灵光一闪，“等等……他刚才说，来世再见？”

哮天犬摇摇尾巴：“主人，您想到什么了？”

杨戬冷笑：“哮天犬，你给我盯紧神弓。我就不信，夜光可以不要神位，不要道行。可是难道连这个纠缠了三世的女人，他都不要了不成？”

哮天犬立刻挺直了腰背：“是，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上班了，搬员工宿舍了。小奶狗怕我因为工作没有时间搭理他，于是委屈巴巴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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