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易伸了个懒腰,没心没肺的样子。
“咱们在这门口站了多久了,累不累?咱进去坐着说。”
裴珬被他生拉硬拽的进了屋,天色很暗,屋子里只有一盏烛台,裴珬挨着裴易坐在凳子上,两人正对着门外将落的夕阳。
裴珬原本是怕黑的,可闻着裴易身上若有若无的酒香,她反而觉得安心。
“臭丫头,你最近有好好看书吗。”
“当然,我可不跟你似的,成天只知道喝酒。”
裴易笑了笑,笑声很爽朗,与这一年以来的颓败对比鲜明。
“那现实是否如我所说?”
裴珬不说话,埋着头苦思了一会儿。
一年前,裴霄与裴绫的葬礼后,这两兄妹曾彻夜长谈。
当时裴易打赌,裴思锦对裴珬表现出来的爱护都不过是想利用她拿到裴家家主的位置,如今心愿将成,裴思锦必定会冷落她。
那时裴珬定然是不信的,可这一年间裴思锦的确冷落了她许多。
裴易晃了晃葫芦,水声激荡,玲叮悦耳。
“我的傻妹妹,这世上没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人好的,你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裴易一仰脖子,要将葫芦口往嘴边送,装酒的葫芦却被裴珬突然抢走,自己先咕噜喝了一口。
裴易惊了一瞬,竖起拇指夸赞,“姑娘好酒量!”78中文电脑端:m./
裴珬被酒液辣到,苦着脸把葫芦塞回他手里,“这么个破玩意儿哪值得那么多钱去买,小四你真是蠢死了!”
裴易哈哈大笑,猛灌了两口酒,把住裴珬的肩。
“反正你也不受她待见了,不如跟我这个当哥哥的走,有我一口吃的,也有你一口,怎么样?”
裴珬打了个哆嗦,“还是别了吧,我真怕你半路将我卖了换酒喝。”
裴易轻轻抓着她的肩,倒是没有反驳。
裴珬小心翼翼地去看他,却看见他狭长的眸子,漆黑如墨,似笑非笑,仿佛酝酿着什么。
“小四,你说对了,可我不相信思锦只是骗我,她一定也有苦衷。”m.
“你爱信就信吧。”
裴珬不知为何,总觉得从他的话里听出了释然之意。
她小心翼翼地抓着裴易的衣角,打算作最后一次努力。
“四哥,你一定要走吗?就不能留下来陪陪我?你走了,就没人来找我的麻烦了。”
裴易总觉得这丫头在埋汰他,但他的态度很坚决,“非走不可。”
裴珬哭丧着脸缩在他怀里,“那你要去哪?远吗?你会常常回来看我吗?”
裴易把手里的酒葫芦放到一边,换了个坐姿好让臭丫头靠的更舒服。
“我要回儋州去,大哥在那里带我长大,那里才是我的家。”他顿了顿,再说话时,声音小了许多,“但那里很远,我不能常回来看你了。”
裴珬在他衣裳上蹭掉此刻多余的眼泪。
门外已是新月初升的好光景。
“没关系的,只要四哥能不再天天喝酒,也不需要我买酒了吧。”
“嗯。”
“活得开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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