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剑,天边的乌云被一剑斩断,露出金光一角。/p
忽来一阵妖风,东城的城前,停驻了看不到尽头的南荒精兵。/p
为首的男子坐在神兽身上,一身墨色像是天边残留的乌云,他抬眼被阳光刺到,叹息一声道:“看来这君后,已经立好君威了。”/p
萍水挑眉:“虹霖剑?怎么会在骆寒手里?”/p
虹霖剑乃是鬼界易欢的佩剑,怎么这易明也肯割爱?/p
奚宇淡淡一笑:“不,本就是骆寒的,易欢?算是哪门子的主人。”/p
万年之前,骆寒的佩剑虹霖从不轻易出鞘,出鞘必饮血,如今却是平和了许多。/p
他抬眼,与城墙上的杜陌颜正好对上,她勾了勾唇角,不带任何情绪。/p
奚宇微微赫然,或许,是变得了会藏拙的锋利也说不定。/p
一大群精兵来犯,杜陌颜举剑:“全体听令,回城!”/p
城地下的魔物果然犹豫了,甚至有几个已经向着奚宇部下扑去,杜陌颜杏眼微挑,出手如电,剑再回鞘,已经带着鲜血。/p
几颗人头换来了回城,到底划算。/p
奚宇倒是有些懒洋洋打量一番城墙里的杜陌颜,淡淡笑道:“杜陌颜君后,别来无恙啊。”/p
杜陌颜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点点头。/p
萍水淡淡一笑,瞥了一眼奚宇身边的流云笑道:“君后娘娘,打个商量,若是您能放弃这个城,条件随便开怎么样?”/p
杜陌颜微微一笑,用剑风卷了几个妖鬼,逗弄一般的抛了一个来回,戾气腾然而起,数道结界突起,她绝美的脸庞上都是森然笑意:“骆寒要我守着个城,你觉得我会放弃吗?”/p
萍水撇了一眼那火光,冷笑一声:“你真是疯了,甘心被一个男人奴役。”/p
“呵。”/p
她启唇笑一声:“你管这个,叫奴役?”/p
再一剑,城下的一派先锋妖鬼被扫的干干净净,她的声音慢慢响起:“哦,我想起来了,你们佛界,是没有情的。”/p
情可是原罪啊。/p
她抬眼,隔着结界一眼望到流云,淡淡道:“你说,我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情呢?”/p
她对骆寒有情,对流云又何尝没有?/p
前者是爱情,后者是亲情。/p
或许萍水说的没错,这本就是一种奴役,流云的背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悲伤的犹如溺水之感。/p
但她也没有立场怪她,灭族之仇,不能不报。/p
流云紧紧的捏住裙摆,她勉强一笑:“杜陌颜,其实你我大可不必如此,只要你交出这座城。”/p
“你知道这不可能。”千里传音,她从容应付:“流云,你有你的仇恨,我有我的难处。”/p
天帝魂中,有骆寒的魔筋和母亲的仙魂。/p
在没有分离出来之前,谁都不要妄想动一下天帝。/p
“若是你想要得到你的东西,天帝必然不能活着。”萍水笑起来,有点点得意在其中:“那么流云想要守住天帝的性命,就无从谈起了。”/p
“二选一,就是要你们翻脸。”/p
萍水摸了摸唇边的血痕,抚掌笑道:“谁想来这么精妙的主意,我都忍不住喝彩了。”/p
杜陌颜冷笑一声,还能有谁呢,那个老谋深算的玄帝,死了都不安生。/p
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容器,盛入了自己的罪孽与战利品,例如流云的族人魂力,紫烟枷锁的钥匙,骆寒的魔筋,还有母亲的仙魂。/p
真是有够变态。/p
东西太杂,想要剥离需要时间,也需要舍弃。/p
对杜陌颜而言,自然要魔筋与仙魂,其他东西的安全,无从谈起。/p
对流云而言,恰好反之,她要保住天帝的性命,将他剥离出来最好,因为天帝的性命与紫烟是相连的。/p
可无论是哪一样,都需要这座城池。/p
看来她们真的要为敌了。/p
战事一触即发,杜陌颜知道自己的时间无多。/p
她要趁着乱局,在阵中取了自己想要的。/p
巨大的迷阵中,杜陌颜的剑气划过层层屏障,如同涟漪。/p
她有些力竭,想要停驻在法阵一角,一道寒风吹过袖口,生生切断。/p
她眯了眯眼睛,对着阵口中央的天帝再度开启辨识,然而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人不是幻象。/p
她明明感受不到任何仙力波动。/p
皱眉思索一番,阵法却被一道震动搅动,阵法一角撕开一道大口,伤口外俨然是城破的景象。/p
她心下惊动,手上的虹霖都跟着颤抖起来,一道戾风呼啸自撕口处而来,追着她飞驰急下,杜陌颜举剑一挡,大片的仙力飞溅而起,阵法不稳,竟是将其中的天帝暴露出来,仙力划过,见血封喉。/p
撕口处传来一声讥笑:“哟,真是不凑巧。”/p
杜陌颜抬眼边见萍水一脸笑意,而她身边方才施术攻击她的流云,脸色早已一片惨白。/p
杜陌颜冷笑一声,迎着阵法飞渡而去,手上拈诀,一到虹光而过,她生生将自己的魂力扯出半数,毫不犹豫的按在天帝正在飞散的魂魄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