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值钱的东西……?”
迪拉尔优雅地扬起嘴角,摊出的右手比着数字。
“比方说我的玩具制造公司、房地产事业、继承家业的话能够得到的各种东西,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
对他来说,赌上赌场这点事情根本就不痛不痒吗……。
“既然如此在这一局压上特殊牌的选择是愚蠢的,如果能够成功赢过我、不,只要能够获得平局的话就可以把比赛拖入下一轮,进而耍些手段让我压下更大的筹码,最后再用特殊牌获得胜利。想必王马先生刚才在开牌前问我问题也是为了这个吧。”
在已经确定下对方出牌后进行提问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在下一局开局前获得有利的情报、使自己得以提前站在对方高位。
“就、就算王马君这局没有出特殊牌,迪拉尔先生又是怎么猜中他出的牌呢?”
在双方都是普通猜拳的情况下,胜率明明就是1/3没有区别,因为这种不确定性的赌局压上家产怎么想都疯了。
“适才王马先生似乎怀疑我在出千,不过实际上,我确实知道王马先生手上的牌到底如何。”
“欸!?”
那不就是出千吗!?
然而在我脱口而出之前,那双青绿色的双眼已经牢牢将我钉在了原地。
“最原先生,您觉得人心可以解读吗?”
“……欸?”
突如其来的话题实在是太过不合时宜,然而从中释放出的感情与先前的彬彬有礼不同,那是仿佛能够将人从头到脚完全吞噬的贪婪与执着,紧抓着先前所有的思考扯下为突兀的空白。
“我认为人心是可以解读的。眼球移动的速度,呼吸频率的变化,下意识的小动作,脊柱些微的倾向……无论是谁都有可能表现出的表层特征,只要将导致它的原因一一解明,便能以十分高的精度来判断对方的真实与谎言。”
释放着异彩的叙述,他着眼的目标从我转到了王马君的身上。
“王马先生,为了看穿你可是花费了整整三局的游戏。”
我甚至不知道那是赞美还是贬低。
轻笑出声,迪拉尔缓缓站起身来。
“不过我们的游戏应该也就到此为止了,毕竟你的筹码已经全部用完了。”
最后与荷官说了几句话后,接受着指令的她将赌桌上的所有筹码都装进了手提箱中,那张契约转让书也包含在其中。
确认好收拾完毕,迪拉尔转向王马君更似松了口气般坦言道。
“今天我玩得很开心,如果下次还有机会的话——”
“……给我等下。”
“嗯?”
已经打算走出房间的他闻声停下了脚步。
“难道说您想要反悔吗?”
“……哈哈,那怎么可能。”
撑着桌面有些摇晃的站起身,刘海下的阴影盖住了表情。
“不是说好要玩五局游戏的吗?自己赢了就转身逃跑什么的,胆小鬼也要有个程度啊……?”
“……”
诉说着挑衅的话语,释放着不含一丝怜悯的恶意,王马君的姿态完全不像是一个败者。但我是知道的,与他相处了太久时间所以能够明白,现如今王马君就连撑着桌子的双手都有些颤抖,拼命到连伪装的力气都顾不上来。如果真的让迪拉尔在这里走掉的话,恐怕一辈子都没有翻盘的可能性了,那对于誓死不愿输给他人的王马君来说是绝对不想面对的情况。
但是,迪拉尔是仅仅通过三局游戏就把王马君与他的手牌看透了的人,面对这种人,到底要怎样才能获得胜利……?
“恕我直言王马先生,您的筹码已经全部用完了,还是说您想要追加新的筹码吗?不过在这个赌场中,能够从身无分文的状态下一雪前耻的例子可是十分鲜有的。”
虽说不想承认,迪拉尔说的并没有错。赌场是一个与乐园相差最远的地方,越是挣扎越会失去更多,只会让人走向灭亡的深渊。
“不过是一百枚筹码而已,你以为我会在乎吗?现在的局势是2:1,不如说接下来才是反转的时候呢。”
将空着的右手扒上心口的位置,王马君抬起头狠狠地扬起嘴角,随着滑下侧脸的汗珠他做出了宣言。
“接下来的两轮,就赌上双方的人生来决一胜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