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历九百七十一年
这一大早,待得小阿丁起来,桂嫲嫲说院子里来了些人,等洗漱完,到院子里一看,院子里多了个青马褂的太监,一个深青色马褂的领事太监,两个黄衣的小宫女,站在正室前的台阶两侧,见到小阿丁走出了房门,便齐齐的跪下。
“奴才叩见大王子殿下”
小阿丁扫了一眼众人,对着深青色马褂的太监说了一声:“都起来吧”
青马褂的最低等的洒扫太监,而深色的都是有一些阅历的老人了,少说也有了四五年的光景,这黄衣的宫女是最末的宫女,院里的桂嫲嫲和钿嫲嫲虽然品级不高,却也是这宫里的老嫲嫲了,穿的的银丝线绣花的衣裳。小阿丁院里原来也有一个深青色马褂的领事太监,可来了没多久,便告了病,说自己难以服侍小主子,想寻些清闲的差事,便放去了别的院里。
待得众人起了身,小阿丁又看了一眼领事太监,领事太监拘了身子,低下头说到
“主子万安,奴才沈文,以后主子有什么吩咐,奴才努力定会尽心尽力。”
小阿丁没有说话,沈文便一直没有直起身子,颇有些颜色,没有不敬样子。
“是谁让你们来的?”桂嫲嫲见小主子一直没有发话,便走近了些,看询问了沈文。
“奴才是御人府调配的”
沈文做了个诺,客气的回了。
“我们这泰云殿,走的走,逃的逃,转眼这都已经入了冬,怎得今日忽然调你们来了呢”
“回嫲嫲的话,其实我们总领一直放在心中,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奴才来伺候我们小主子,奴才这也是有幸,幸得领事觉得我还算得用,这马上安排了奴才们前来服侍小主子,奴才也是昨日才得到的消息”
小阿丁不想听这些,吩咐了桂嫲嫲安排好众人便回到厅内。
门外桂嫲嫲领了众人去了后廊吩咐事情去了,院内变得安静起来。
小阿丁自己关上了门窗。
真冷。
不知道小甘子如何了,这天寒地冻的,小甘子昨日在宫道里走了几刻钟,身上还受了伤,想必是难受的很。
小阿丁看了一墙角的那株丁香
默念了一句
“该了该了”
转眼过了这又三四个月,天气渐渐的暖了起来,小阿丁说话依旧甚少,却也和身边的这些混的熟了。领事的太监叫做沈文,说话很谨慎,却不怎么喜欢阿谀奉承,做事很勤垦,从他来以后,近身的事情便一直是他在安排,有时他不在,便是他的徒弟阿俊和一个新来的宫女林芝一起照顾小阿丁,沈文在的时候,他们就负责打扫浆洗的事
另外一个宫女年纪小些,名唤红雪,十二三岁的年纪,脸蛋生的漂亮,人也机灵,桂默默便让她做些和其他殿人打交道的事。
潘嫲嫲也是老人了,她年纪也大了,有些力不从心的,桂嫲嫲便安排她做些简单的活,负责修剪庭院里花和准备安排待客的茶水点心。
每当小阿丁外出的时候,小甘子就会跟着小阿丁,出去的机会很少,阿小丁进宫已经小一年的时间,大王似乎对他毫无安排,除了每日的教书师傅教养,便是散漫度日,多的时候,便是洒在那湖边的景色里,有时候一坐就是一下午。
小甘子身上的伤已经完好了,本来就是孩子,那些宫人也没有下重手,小孩子肉皮嫩,身上的苦头是有的。可自从那次的事情以后,小甘子就没有和小阿丁再闲聊过,以前,小阿丁还会开几句玩笑话,现在却真的是像是奴才主子的身份,小孩子生了怨气,便不太爱搭理人,大体都是这样的,逃不过孩童天真的兴致。
小孩子眼里那里有利弊,多的是脾气。
小甘子平日所做也不算差,勤勤恳恳,吩咐的事情也且做且了,没什么大的纰漏,经历过被打的事情以后,变得沉默和谨慎了许多,这世上的路本就不好走,何况自己是一个任人拿捏的小奴才。
狐历九百七十七年大王子冠礼
高堂下的众人先是噤声,转而切切私语起来,女孩顺手拿起一颗浆果喂食,景苍云撇过头去不予理会,她便也作罢,轻抚了几下狐狸毛,道
“你这小狐狸,长得俊俏,这一身皮毛却摸得不顺手,该是修剪修剪,去去杂毛,上些蜡,也好去勾引勾引其他小狐狸,怀个崽,也来这殿里拜上一拜”
景苍云听得这女孩的逗趣,又看着了大殿之下跪着的女孩,瘫软的身子,头发散乱,不住的颤抖着,高台上的众人如烟如雾,反而看不清神态,殿中的玄卫像是得了旨意,上前正要将她拖走,忽听殿内一大臣起身奏道:
“大王,事关王族血脉”
果然这戏还有下文,既然开了唱,就不会轻易罢了
“放开她”
大王挥了一挥手,殿中的玄卫便放开了婢女,守在一旁,婢女获得了自由,急的又向前跪了几步,边跪边说,
“大王,奴婢本是泰云殿的宫女,未曾想,王子看上了奴婢,强迫了奴婢,不料,奴婢竟然怀上了孩子,日前,大王子发现后,便要将奴婢关押斩杀,奴婢好不容易逃不出来,可是奴婢想到奴婢的父亲在朝为官,大王子权势滔天,定会派人寻来,奴婢无处可去,只得冒死求到殿下,求陛下给我腹中的孩子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