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骆骁问。
“没什么,回去再跟你说。”殷宁也回家,关上门后,他将白平云因为擅自在公开场合公开使用“一键模糊”功能被警告处分的事情对骆骁讲了一边,引来骆骁一阵唏嘘,二人在殷宁再三强调群纪律的声音中昏昏入睡。
一夜好眠。
窗外积雪未成,反而因为昨夜忽然降雪,而碧空万里,申漾想了想日子,19号,他脱掉身上的高领毛衫,换成一件小圆领绒衫,穿着硬汉气十足的短靴和羊羔绒皮夹克,潇洒倜傥的走进办公室,照旧被张奕嬉笑风骚,两人打趣了几句,他才换了制服去门诊开工。
天气好,显得时间过得飞快。
张奕特意下楼告诉申漾有客人来访时,申漾下意识看了一下腕上的表,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小时。见门外没有病人排队了,他便关了门诊,跟张奕一起回九楼。
根据白平云发来的消息,申漾已经大致知道他们的情况,昨夜正式见过面之后,他也觉得席小东确实很乖,过分乖了,乖得不像是三十二岁的男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年画娃娃一样明眸皓齿的乖宝宝,十几年前和白平云在X大相遇了,相识了,他们恋爱,同居,然后出柜。以为从此可以幸福快乐就是结局,却遭到家人强烈的抵抗。然后被迫分手,两人自欺欺人的度过相互思念的七年。
白平云的脸正是出柜的时候伤的,所以说起为他看医生的事时,席小东比白平云积极主动。
三年前席小东经历了一场不足半年的婚姻,母亲去世后,他被所有亲人净身出户,连工作都没有了。被白平云接回家时,席小东只有母亲的遗照。
申漾简直无法想象,如果没有白平云,席小东要怎么活。
他能不怕人吗?
骗婚,恶心,肮脏,死同性恋……想着这些判词往席小东的脸上飞贴的场景,申漾心神紧绷,回避的捂了一下脸,强迫自己不要继续想这件事。
“他怎么没来找你了?”张奕略忐忑,申漾一路上都不说话,像是有什么很为难的事情,她揣测道:“该不会——”
“没有,”申漾回神,安慰道:“我们好好的。只是……他那事你知道的,为了以防万一,我才特意让他别来找我的。”
“那就好!”听他这么说,张奕放心了,捧着肚子轻轻抚了抚,打趣道:“他居然答应了?看来也不是那么不懂事了!那……你去找他?”
“嘿嘿!”申漾但笑不语,意思却很明确,张奕瞬间明白了,笑嘻嘻的又打趣了几句,电梯到达后,两人都收敛了私人情绪,一本正经的走出电梯。
迎面就是护士站,刘沁看到申漾立刻站起来,侧首示意旁边,申漾颔首,向来人那边看过去。
□□笔直的年轻人穿着眼熟的黑色短夹克,她一身难掩的悍气和医院格格不入人。
“!”申漾当即一惊,他还以为是老白他们呢,没想到居然是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推开办公室的门示意对方入内。
“认识的?”刘沁小声问:“什么人啊?看起来好奇怪啊!”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记的不要记。”张奕摇头,示意刘沁少打听,见申漾关了办公室门,她撑着腰坐下,道:“我再强调一遍,申医生的班已经排到我收假了,你们排班的时候不要动他,其他的自行协调……”
“知道啦,你已经交代了很多遍!”刘沁笑笑走出护士站,冲张奕和来顶班的行政打了个招呼往病房走。
“请坐。”申漾指着会客区的座位示意对方坐下。突然看到王平,他有些无措,昨天他已经将自己知道的尽数告知了,他想不明白她何必特意来一趟,他这儿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跑这一趟的了!
他率先道:“你找我有事?”
“没事不能来找你?”王平并不坐下,而是公然四下里打量申漾的办公室。
办公室规划精简干练,会客区的实木两座一几和办公区超大的办公桌,以及占了半面墙的封闭柜材质一样,显然是一套,这些和办公桌后的那张按摩椅显示他的地位超然,这是申漾特有的,堪比院长办公室的违规配置。
幸好他没有行政职务。
申漾见她不坐,只是不停打量,完全看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也弄不明白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端着水杯靠在办公桌前,也不坐,揣测着她的来意,悻悻不语。
“怎么?投诉我的时候不是有很多话吗?”王平在办公室里绕了一圈,自作主张走向那张大办公桌,舒服的靠在申漾的按摩椅上,嘲道:“现在哑巴了?”
“你不说清楚,我哪儿知道你还想知道什么?”申漾蹙着眉头,转身面对喧宾夺主的王平,这么一对比,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个来见教导主任的学生,这感觉有点郁闷。他浅咳了一声给自己壮胆,道:“你这样很没礼貌。”
“随便啦。”王平无所谓道,缓缓放下椅背,仰躺在按摩椅上半眯着眼睛,直愣愣的打量申漾。
一般人被别人多看两眼就会发毛,可申漾很坦然,至少看起来十分坦然。一般人被她多看一眼不说打寒颤,至少会躲闪一下眼眸,可申漾没有躲,依旧捧着杯子少量多次的浅浅喝水。
“嗤!”王平暗道这人心理素质确实好,敌不动我不动,他战术也很鲜明,心里门儿清!不愧是成功游走在社会规则中还能基本独善其身的人。
外圆内方,王平心里苦闷,虽然他看起来柔弱可欺,内里也是个难搞的硬茬子!
她面上却不显半分,冷冷道:“不给我水?”
“……”申漾将手中的水杯放在办公桌一角,走到窗边的料理台,掂了一下暖瓶,发现里面有热水,道:“只有白开水。”
“总比水都没有的强。”王平翘着二郎腿,面前是一米六的弧形办公桌,桌面上摆着一台二十四寸显示屏,左手边摆放了两个整齐的杂物收纳盒,还有一台彩色打印机。显示屏下方的空位摆着座机电话,右手边则空空如也,桌面干净整洁得像申漾一样。
这里的摆放和她上次来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