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亭疑惑地看着凌青云，一脸不解：“你哪里看出我脸疼？”

凌青云照着她方才的样子模仿了一遍，恍然大悟道：“师姐你牙疼？”

阿亭冷哼了一声，皮不笑肉不笑道：“我看是你疼。”

“我不疼——哎！师姐你下手轻一点！疼！”凌青云挨了玉笛一棍子，近来阿亭用笛子打他，比起以往痛了些。不是她下手更重了，倒像是笛子随着主人的动作，也自发地加重了力。

阿亭一路追着凌青云打，他骤然停下时她没有防备，身子往后倒去时伸手拉凌青云，不料凌青云也没留神，被她这么一拉，两个人一齐向后倒下，摔了个四脚朝天。只听“哐当”一声，阿亭手里的笛子不知滚到何处。

“我的头、我这价值连城堪比和氏璧的脑子可别给我摔坏了，笛子呢？”阿亭摸着后脑勺，有一个隆.起的小包。

向星渝在二人面前停下，神情略带诧异：“我当沈府怎么有两只修炼得像人一样的龟呢，原来是师姐和凌青云师弟啊。”

阿亭：“……”

凌青云：“……”

阿亭道：“青云你刚才是见鬼了吗？”

凌青云往长廊外一指，立在那里的女子和小孩因方才闹出的动静也看着这边。他收回手，低声道：“师姐，你说那小孩会不会是沈知行？”

阿亭早已认出那是沈知行、沈妍，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她道：“那少女是沈家小姐沈妍，小孩是沈知行。”

沈知行性情乖戾，冷冰冰地看着阿亭等人，趁沈妍不注意，一把将她推开，所幸沈妍身后的侍女及时扶住，她们再去看沈知行时，人已经没影了。

阿亭弓着身子一路找自己脱手掉落的入梦笛，听沈妍的侍女气道：“小姐您还想着关心他，不就是说了他几句嘛，他倒好，不领情就算了，还推您！”

沈妍道：“知行还是个孩子，他是无心之失。”

侍女道：“您当他是孩子，可他是在青楼里长大的孩子啊，能天真善良到哪里去呢？说不定他早就恨透了您和夫人，锦绣、容玉、珠儿，她们都是陪您长大的姊姊，一定是他使了歪门邪术，小姐您可得防着啊！”

沈妍叹气，摇头道：“你啊，别把一个孩子想得这么坏。”

阿亭瞥见入梦笛时，一双绣履出现在笛子前，阿亭抬头，是沈妍。她俯身捡起入梦笛，归还给阿亭：“道长，你的笛子。”

阿亭道：“多谢沈小姐。”

沈妍盯着她手里的笛子看，那玉笛色泽莹润明亮，像是浸在水里一样，带着不同寻常的灵气。她笑道：“这玉笛可真好看。”

阿亭也笑道：“笛子是仙家法器。”

沈妍笑了笑，同侍女离去。阿亭等人在别院又碰见沈知行，小孩恶狠狠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就想往回走，阿亭笑道：“这沈家的小少爷怎么看了我们就跑？我们是昆仑虚的弟子，又不是吃人的妖怪。”

沈知行停住，没有转身。凌青云道：“你家姊姊是大家闺秀，温文有礼，与那些烟花女子不同，她约束你也是为了你好。”

凌青云有听到沈妍侍女的话，他以为是沈知行是孩子的顽劣心性，不明白姊姊的好意，不由劝解。他之前又听沈夫人说沈知行在被接入沈府前一直寄居在烟花之地，或许是受此影响，不辨善恶。

“像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神仙又懂什么，不要自以为是了！”

沈知行眉宇之间充满戾气，眼里是深深的憎恶。他愤然转身，伶仃单薄的身影令人觉得他身上带着愤怒、不甘，又异常坚毅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