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兴趣你就做?”
我走到他的面前,停下来看着他,第一次这么认真,也这么平静的问他,“你一直都这么看我?”
他微微仰起头,嘴角还是那一抹轻蔑的笑容,“难道你不是这样?”他伸出手,扯了扯挂在我脖子上的围巾。
的确,他说的也不是完全不对。我看着他,问:“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
“呵,你受不了了?”他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的说,“你不是喜欢这样?还是说喜欢曲杰这样对你?或者是说你开始迫不及待要投入警察小美人的怀抱?”
我打开他的手,“我说了我跟他没关系!”
“没关系他那么看你!没关系他那么急着帮你开脱!你他妈杀人的时候自己不知道能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装什么发病,你们骗得过别人还能骗得过我!”他嘶吼起来,似乎有比我更愤怒的理由,一把用力拽倒按在床上,他起身用膝盖抵住我的腿,“我告诉你,只要我还在这医院里一天你都别想再出去!”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在其中捕捉到了最后一句,验证我的直觉——外面,我出不去。
曾经的天,地,山,风,树,还有那些人,那些脸庞,那些声音,因为这个人都与我再无机缘。
这就是他说的后果么?勾引他的真正后果,如果是的话,我后悔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碰他,从早早的,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在他的身下我第一次反抗起来,试图挣脱他的控制。我不说话,只用行动证明在这一刻他没有对我的支配权,我不要那样的结局!
他在后面狠狠掐住我的脖子,用想要杀人的语气说:“出去一圈胆子变大了,还敢反抗?”
有什么东西冲击泪腺,鼻腔里酸酸的,说话也变了声音,“放开我——”
“你说什么?”
我鼓足一口气,大声的哭喊出来,“你别碰我!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关系,你放开我!”
脖颈上的手僵硬了一下,然后狠狠扭着,好像要扭断我的脖子,“你再说一遍。”
一次性的勇气用完之后,我的整个身体都空下来,一丝底气都没剩,“你……放开……”
放开我吧,哪怕以后永远也见不到他。
他不顾我疼痛的表情将我的脖子扭到极致,逼我看着他血红的眼睛,“林、道、恒!”他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三个单音。
我彻底激怒他了,他现在像个疯子。
一手将我狠狠的摔在床上,他一边撕扯我的衣服一边愤愤的低吼,“妈的给你脸你不要,让你出去还他妈往回跑!现在才跟说不想跟我有关系,当初你想什么去了!你到底想耍我到什么时候!就这么欲求不满到处勾引男人,你觉得有意思么!”
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失控,突然觉得原来我一直都不了解他。
我不得不仔细思考我们到底有什么关系,值得他为一个不相关的人这么生气。其实他根本不必这样,且不说朝海看我的眼神,帮我开脱的人一定不是那个资历尚浅的小警察,他没有那个能力,并且他也不会有这份心。
我也不是谁谁都可以,除了与我交往的男人我只跟他做,曲杰纯属是一个意外,我害怕他。
但是他现在已经变得跟曲杰一样,我不能再像一样接受他,我想逃离他。
巨大的,强烈的,被撕裂的疼痛,我一半的身体搭在床边,撅着屁股任他凶狠的抽送。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散开的围巾压在脑袋下,鼻息间都是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我的眼泪淌下去,晕湿了一片香气。
一头金发的布娃娃躺在枕头上,一双黑豆子一般的眼睛,嘴角弯得高高的,笑得好纯真,像一个讽刺。
醒过来的时候不止身体疼,眼睛也酸胀酸胀的,几乎要睁不开。我抹了一把,水迹还没干,看样子也没睡上很久。
外面的天空已经黑得好像墨一样,我赤身裸体躺在床上,被一屋子淫靡的空气侵犯。屋顶上的脸好像笑又好像哭,我的脸上凉凉的,让我怀疑是不是她脸上的液体滴到我身上。
男人好像走得匆忙,忘记给我拴上脚镣,我动动,挣扎的坐起来。身体不出所料的粘腻,好像有无数张蛛网覆盖在我的身上,一层一层的包裹。
从旁边抓过褶皱的衣服穿上,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打开小窗户给屋子里换换空气。
脚步落在地上的时候大脑里蠢蠢欲动的趁这个机会逃走的念头被彻底打消,我现在还能站立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别提奔跑,跳跃,穿越郊区与城市的距离逃走,而且,我连应该逃到哪里也不知道。
从铁栏杆间看到病院僻静的庭院里站了两个人,头顶一盏路灯拖长了他的身影,本不值班的男人并没有穿往常的白大褂,而是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搭配干净利落的短发,哪里还有刚才发狂的样子。
他面前的女人身高只到他的肩膀,低着头,脸上微微的笑着。这么冷的天气还穿着长裙,及腰的长发如瀑布一般,衬着女子娇小窈窕的身段。
她面向着我的方向,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很温柔,很祥和,很美好。
用脚趾头也能猜出他们的关系,在一个拥吻之后连猜也不用猜。
我觉得那可能是我的错觉,在他们分开的一瞬间,那个女人看向了我,并且看到了我。
明明脸上笑得像是能融化了一个人,可是眼神却冷冽得让人心惊胆寒。
在那一瞬间,刚刚还温柔可人的女人在光影的作用妖魔化,她好像随时都能化身为一条恶龙,吞没这片黑夜。
我要逃走,必须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