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梓踩着灯往回走,他心思重重,全然没有注意到,一路上行过礼的宫人远远窥见他走远,转头就与同伴窃窃私语。
郎梓怕麻烦,不喜欢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是以废除了许多规矩,他这会子一个人走在宫里,自然没什么人敢来提醒他。
直到回到太子宫里,琼梅才低呼了一声:“陛下,您这嘴角……被人咬啦?”
郎梓:?
国师没咬我啊,他亲的挺温柔的……呸呸呸!
齐兰搬了镜子来给他看。夜光珠照耀下,铜镜中清晰地映照出郎梓嘴角一抹红肿。
他这才恍惚想起来,该是自己擦嘴角擦得太用力了,难怪一直火辣辣的疼。
郎梓学着国师的模样,将灵气凝于指尖,轻轻贴上唇角,不多时,红肿便消退了。
他却忍不住颤了颤。
自己的手指贴上来的感觉,似乎和国师的……不太一样。但这并不妨碍他又一次心跳如擂鼓。
用罢晚膳,齐兰服侍郎梓更衣,其余三个大侍女都守在外间。
郎梓不愿她们听见,极小声地请教齐兰:“齐兰小仙女,你有没有……跟人亲过嘴?”
叮当的一声,向来稳重的齐兰一个没留神就把郎梓的玉佩掉到了地上。
“怎么了!”琼梅最先跑进来,湘竹和淮菊紧跟其后。
“无事,手抖了。”齐兰不动声色地将玉佩拾起,笑盈盈地望着她们三个,“今日是花朝节,你们也忙了一整日,去澄心湖放灯玩吧。”
三个小丫头早惦记着放灯,欢呼着跑了。
齐兰在后头喊了声:“寻个侍卫同去,小心些。”
她在门口看了一会,见人都走了,这才回来,唇边挂着缕似有若无的笑,“陛下可是被人亲了?”
郎梓:……
郎梓微微尴尬地咳了一声,齐兰小仙女怎么能这么聪慧过人?
齐兰为他系好睡袍上的丝扣,退后两步打量郎梓,一双眼睛莹润如水,仿佛能洞悉世间所有事。
郎梓同她们玩闹惯了,并不觉得自己继承帝位便要有尊卑,丝毫不觉得被冒犯。
齐兰微微歪了歪头,笑道:“是国师?”
郎梓的脸迅速红了,磕磕巴巴道:“不过是个玩笑,你是不知道,国师惯爱演戏的。”
齐兰却问:“那陛下呢?”
郎梓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答不上来。
就是因为答不上来,才来问齐兰。
他实在无人可问了,那坑爹的系统不知怎么回事,已经许久没有响应过他的召唤,跟睡死了似的。
郎梓可没有谈过恋爱,当然也没有亲过嘴,所以无法判断自己被国师亲吻时的反应是否正常。
齐兰饶有兴趣地等着听郎梓的回答。
等了半晌没听见,便明白了,他是真不知道。
齐兰牵着郎梓的袖子,难得强势地将人按到桌边坐下,娇俏道:“陛下若是想弄明白自己的心意,我倒有个法子。”
“你说。”
“陛下不要动哦。”
郎梓听话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直到少女的馨香扑面而来,他眼前,齐兰娇媚的容颜陡然临近。
郎梓急着退后,险些没跟椅子一起摔了。
他打了个趔趄,站好了,转头瞪齐兰:“你这是做甚!”
手上抱着椅子背护在前面,生怕齐兰再一言不合跑来亲他。
齐兰哈哈大笑,没有往日里的半分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