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揉揉少年的头发,他眯起眼睛,像只金色的猫。
“这对我不公平。”他小声说,“对先生也是。”
“嗯,我知道。”
23
外面传来警笛声。
我走出去,男人的尸体上还有花瓶的碎片和花泥。泥土将他身上弄得脏兮兮的,但这次似乎只是命中头部,身上没什么血。
用黑帮的身份将警察打发走之后,我把迪亚波罗带回了荒木庄。
比起费力地清洗他,我更倾向于把他直接丢进浴缸里放水——就像刚把他捡回来时那样。
算计活过来的时间太麻烦了。
我站在浴缸边,这次记得在溢出来前关上了水龙头。他额头上还未干涸的血液渐渐飘起来,像还没散去的烟。
忽地,几个大泡翻滚上来在水面破裂,他呛着水挣扎着起身,在汲取到足够的氧气后,看向了我。
“喔。”我笑着说,“醒了。”
“......”
“满意了?你看见的。”
他没说话,像是想挣扎着从水里出来,又没什么力气,只勉强靠在了边缘,发出一声短促又怪异的笑。
“让我想想。”他说,“你觉得我和你之前的区别是什么?”
“这种问题不会有答案。”我说,“就像我没法解答我们之间何处相似。”
“......”
“怎么?”
“你会觉得现在这样像场报应吗?”
“......”
我无法完全理解,但我并不是......完全不理解。
我从没真正了解过镇魂曲,但好像很久之前,它每时每刻都响在耳边。
这个荒木庄的入住条件是幽灵。
曾死去的、无法死去的、正在死去的。
没有人是例外。
因此就算不记得——当我第一眼见到乔鲁诺之后,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提醒我,要记得。
“恶行当然会有报应,我也有过。”我说。
“......”
“你恨乔鲁诺吗?”
他沉默地看着我,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不需要解答。
他憎恨,他厌恶。
不再期待生与死,不再需要去想未来会发生的任何事,需要面临的只是死亡与濒死,厄运与不幸,以及永远无法逃离的一次次新生。
一切照在身上的灯光,一切降临在身上的目光——
但他不承认是这里的乔鲁诺。
“那种事无关紧要。”
他说。
“是吗。”我说,“恭喜你,你理解你曾经的部下了——感觉如何?”
“......”
“还奇怪为什么布加拉提为什么愤怒于你想杀死特里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