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张父,素素麻溜的吃过饭,然后将灶上的碗筷清洗干净,装进盆中,用抹布盖住。
回到房中的她马不停蹄地点了油灯,从床下掏出了陈修给她的书册,聚精会神的查找起来。
她今日按着书上说的找了半个山头,已是将模样大致相似的药草都寻来了,可她仍是分不清楚什么是什么。
现下想来幼时父亲说她难以继承衣钵的话也不是玩笑,她当真对药理一窍不通。
又摸索了半天,仍旧无果,素素干脆将药草一股脑抱起,转头去敲北屋的小窗。
“咚咚。”
北屋挨着最近的便是张氏睡的南面堂屋,素素敲了一会儿不见人来开门,于是只好猫着腰冲小窗丢了颗石子进去,还是没有反应。
“相公,是我。”她小声唤了句。
屋子里静悄悄的,像是没人一般。
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有了第一次开门的经验,素素这次开起门闩来也算是得心应手了许多,只听“嗒”地一声轻响,门闩掉到了地上,素素推门而入。
“相公。”
没人应答。
她小心翼翼地环视了一圈,只见屋内摆设简单,进门只有一张方形木桌,底下围了四个圆凳,除此之外,屋子里便只剩下里间的一张床和一个半人高的木柜。
床上空无一人,只有折叠整齐的被褥。
难道是出去了?
不知怎么,素素脑中忽然闪过王氏那日说的话,张家来到三水村已有十年有余,且不说别人,就说她,没有嫁到张家来之前,也是从未见过张邵云的。
那么,他会去哪儿呢?
得知张邵云不在屋中后,素素心中有些莫名的沉重,她不敢多待,左右瞅了瞅,这空落落的屋子怕也只有那只柜子能藏东西。
便蹲身拉开床边的木柜,刚一动手,木柜传来“嘎嘎”两声,接着床榻后的墙壁居然自动向两侧退开,露出了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圆形小道。
这.
素素呆了一瞬,随后赶紧关闭木柜,这一次,墙壁没有再出现“嘎嘎”地奇怪声响。
不仅如此,就在她起身准备离开时,暗道中忽然袭来一道强劲儿的冷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邵云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瞳仁大睁,作出一副害怕至极之相,嘴唇轻颤,“相相公,我我是来给你送.”
张邵云没有听她解释完,那张冷漠至极的俊颜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手下微一用力,她便呼吸困难,双脚离地。
她.就要这么死了吗?
程素素蓦地露出一个浅笑,随即闭上了眼。
可就在这时,张邵云手掌一松,素素“啪嗒”软作一团跌倒在地。
张邵云余光瞥见木柜前乱糟糟的药草,心中微动,面上却始终冷若寒冰。
吐出的字更是冷彻素素全身,“今日之事你若敢说出去,我便杀了你。”
杀一个人这件事,在他的口中竟是如此的轻松如常。
素素不敢有疑,身子稍一恢复便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发誓,绝不将此事泄露给第三个人知晓。”
那笼罩着她的巨大身影蹲了下来,张邵云两指捏起素素削瘦的下巴,强迫她抬起低下的头。
“我有剑的,你应当知道我不是说着玩的。”
素素望着他,委屈的泪水顺着蜡黄的脸颊流下,清凉的触觉直吓得张邵云缩回手去。
他怒问:“你哭什么?”
素素抽泣了两声,“我我害怕。”
张邵云呵呵笑出声来,“这世上竟还有你这样坦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