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对母子相处到这个程度,已经跟我和孟家不相上下了。
我觉得我那些东西如果不是我自己带出来,大概他们也要扔掉烧掉的。
项知言在被子下面握我的手,小声问我:“你觉不觉得我心狠?”
“什么?”
“她搬走了,我就把这个房子里和她有关的都换掉了。”项知言说,还吸了吸鼻子:“你前几次来的时候我都故意带你往其他地方走,就怕你如果要问空房间的事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我想了想项莹怎么对他的,就问了一句:“那你烧她衣服和珠宝首饰了吗?”
项知言愣了下:“那倒没有。”
我又问,有点紧张:“那这屋子你有支配权吗?就是你擅自搞装修拆家什么的,你妈能告你吗?”
项知言说:“……房产证是我成年之后换到我名下了,不是,你只关注这些吗。”
“不然呢?”我说,“左右听下来你也就换了换装潢家具,又没毁坏他人财物,这房子算是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项知言失笑,捏了捏我的脸,说:“行吧,还不睡?路上还说累的。”
他这样一说,我名正言顺进他家的激动就去了一点,困意密密麻麻的涌上来,眼皮也开始发沉,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睡啊……你还没给我准话呢,你今天和小飞说的是什么意思,就不让我回家了?”
项知言轻轻拢着我说话:“谁之前还说不想分开的,这么快就忘了。”
我嘴硬:“我是不想分开啊,那也没说非要住你这啊。”
项知言一阵笑:“行,那你把你家钥匙给我,我们明天搬你那边去。”
我揶揄他:“就我那小一居室,一个人住就被我塞得满满当当,塞下你容易,怕是塞不下你那么多行李。”
“那就不要行李了。”项知言说:“项老爷净身出户住进去。”
“净身出户不是这么用的。”我笑话他。
两个人说这话,困意就慢慢变得更浓,说不好什么时候就真睡过去了。
我睡着之前最后一个念头,是真的还是和项知言商量一下,赶紧找时间把我那些家当搬进来。倒不是说要在项知言家里做主,也不是那么急非要同居什么的。
只是觉得心疼。
项知言说自己一直住在客卧,可是这里也收拾的干干净净,明面上什么特别私人的东西都没有。当然,说是收拾的好也行,他在外面的时候也是这个风格。可是家里这样,虽然感觉美则美矣,却少了点人生活的气息。
也许是因为他自己的东西都被项莹烧了,也可能是他在外面拍戏,家里就没留下什么东西。
我不喜欢这样,这样活着,难免让人觉得凉薄,少了温情。不过也没关系,人之所以对一个地方产生归属感,是因为记忆,如果旧的记忆不太好,还有新的记忆。
章节83
我原以为项知言能在家歇半个月什么的,结果朱彤只给了项知言总共3、4天的假期,时间一过就又要去找剧组面试。
她打电话的时候言辞还挺激烈的,我在旁边听不真切,但是从项知言的表情也能看出来大概是挺严重的事。
他电话打完倒是没说什么,就是挂在我身上发了半小时呆才缓过来。
我实在是看着心疼,就拉着他陪我挑书架。
对,就项知言他妈原来做衣帽间的那个空房间,我一醒来,就立刻征用了。
项知言没明确表现出他对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态度,但是从他陪我挑书架那积极的样子,我觉得他大概是高兴的。
毕竟他亲爱的孟少爷我,要开始在他这片领地里打记号了。
书架其实挑的挺快的,我没有什么选择困难,过了几年吃糠咽菜的日子,实用主义越发根深蒂固地长在骨头里。在几家店里稍微对比了一下,最后选了一家给学校供货的,直接订了几个山毛榉木合成板的高柜。
“合成板其实就很好了。”我和项知言说,“合成板虽然不是实木的,但其实比实木还要硬,做书架最好,多少书都压不弯,又没有硬到脆,还是有点弹性的,所以耐用。德国有一个做儿童玩具和家具的牌子。全线用的山毛榉木合成板。”
“儿童家具?你从哪知道的?”项知言问我。
“以前在特殊学校帮忙的时候知道的。”我回答,“当时有供应商过来给学校布置教室,跟项目的有个女孩子,我跟她聊了好多,她还教我怎么用cad画平面图。”
项知言啧啧称奇。
书柜制作和运输还有段时间,我趁着项知言还有假,带他回了一趟出租房。
小区路窄,车根本开不进来,只能委屈地停在门口的空地上。我领在前面,从小区的巷道里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