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在旁补充道:“老夫人惯常用的丫鬟香玉,那时正回房取老夫人的外衣,彩云又去服侍伯爷歇息了,我见其他仆人都在席间忙碌,便自己领着老夫人去了。”
霍行知皱眉:“怎么这么巧?”不等齐氏回答,他又接着道:“既然如此,老夫人如厕大约用了多久,其间朱夫人可是一直在门外候着?”
朱氏不明白霍行知为何这样问,便答道:“自然是在门外候着。”
霍行知追问道:“老夫人在茅房内,可曾听到朱夫人在外面的声音?”
齐氏被他追问得有些恼,却也耐着性子想了想,说道:“这,我当时腹痛,未曾留心,但我想,媳妇必然在门外守着。”
霍行知点点头,又问道:“不知夫人起身如厕,大约是什么时候,回来又是什么时候?”
齐氏眉头微微蹙起,想了半刻,方才说道:“具体什么时间,我却记不清楚了。”
霍行知转头向朱氏看去,一扬眉,表示疑问。
朱氏心领神会地答道:“夫君回房时大约是戌时,老太太过了一刻钟说要如厕,我便陪她一道,中间过了大约一刻半,我们便回了座位。”
霍行知点点头,便也不再深究。
江楼月微微蹙眉。一刻半,那就是45分钟了,这个厕所上的真的有点久啊……
在老夫人屋里问完话,朱氏又问霍行知接下来要去哪里。
霍行知看朱氏一路领着他们四处行走,后颈已经有了一层薄汗,面颊也微微有些潮红,不忍她再奔波,就说道:“有劳夫人了,夫人不必如此事必躬亲,不知是否方便,将府上的舆图,交给行知一份,行知自去拜访各房便可。”
朱氏沉吟片刻,便首肯道:“也好,但舆图上只有房屋布局,却并未标明居住之人,我再派一个小厮跟着大人,大人若有什么吩咐,也好让他传话。”
霍行知眯眼笑道:“如此甚好。”
朱氏便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你去叫迟墨拿一份舆图来。”
那丫鬟领命下去,不一会,就带了个手中拿着一卷图纸的小厮来。
朱氏和小厮交代好,便向霍行知告辞,领着丫鬟离开了。
江楼月望着朱氏摇曳着走远的背影,心里又感慨了一番朱氏的美貌。
虽然已经过了三十岁,儿子庄举贤都快到了娶妻的年纪了,朱氏却仍风采照人,时光虽然抹去了她少女的青涩,却又平添了一丝成熟的淡定与妩媚。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说的便是伯夫人这般的美人吧。”江楼月留着口水对霍行知感叹道。
霍行知无语地看了江楼月一脸痴汉的样子,默默摇头叹气。
江楼月目视着朱氏和丫鬟窈窕的背影转过梅花门,旁边霍行知早已命新来的小厮,名叫迟墨的,展开舆图,研究起来。
江楼月连忙也凑上来,趁机也观察起淇乐伯府的布局。
这淇乐伯的府邸位于京城的繁荣地带,尚能够拥有如此大的宅院,亭台错落,府内花园、假山一应俱全,可称得上家大业大。
她仔细观察舆图,将每一个细节都刻在心里。知识就是力量,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派上什么用场呢。
此时,霍行知指着舆图上的一处房屋问道:“此处便是当晚设宴的西厢?”
迟墨答道:“正是。”
霍行知的目光在舆图上扫了扫:“不知溷藩设在何处?”
溷藩,就是厕所的意思。
迟墨指了指西厢附近的一个小屋:“这里。”
古时没有统一的中央下水系统,溷藩一般都难免有些气味,因而设置的方位颇有讲究。
普通人家在房屋外随便搭个茅屋,里面挖个坑便是了,不过,淇乐伯府的溷藩有专人打理,因为府邸宽阔,故而设置了好几个溷藩。
西厢外不远处,便有一个。
霍行知估算了一下距离,点点头:“淇乐伯的书房又在何处?”
迟墨指着舆图上坐北朝南的一处院落道:“这里是伯爷和伯夫人的住所,书房便是这一间。”他指了指院落东侧的小房间。
霍行知思忖道:“从西厢步行至书房,需要多久?”
迟墨捏着手指头算了算:“西厢距书房约三千尺,步行起来,若是走得不紧不慢,大约需要两盏茶的功夫,若是走得快,则只需半盏茶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