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的出口在一座山崖下,洞门已被茂密的林木给挡住。树林之外,有两间极为简陋的草棚。棚内放了一张白木长桌,两个断了腿的木凳放在旁边,此外再无一物。
山下有一条大河,顺山而下。极目远望,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蒙古军的帐篷一座连着一座,成千成万的矛锋耀日生辉。
千万座灰色的营帐之中,耸立着一座黄绸大帐,大帐的顶子是以黄金铸成,帐前高高悬挂着一杆九旄大纛。
三个人站在山岗上,望着这赫赫兵威,屈含星心想:“金帐威震大漠,想必是蒙古王要御驾亲征?”
号角鸣响,草原上烽火弥天,箭如飞蝗,长刀闪动,黄澄澄的烟尘在马蹄的脚下升起,看样子蒙古军是在练兵,估计已经等不及了。
丁武道:“蒙古军训练有素,战斗力确实要强于我军,太子想带兵攻打伏牛镇,我看是自寻死路。”
武思远道:“别提太子,提起他我就生气。”
屈含星连忙岔开话题,问道:“咱们还要不要抵进侦察一下?”
丁武道:“两个高人早已经把图画好,甚至把那天偷袭都告诉你了,还侦察个屁,你小子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屈含星道:“叫花子要不提醒我,我还真没觉得饿,诶,在给我俩捉一只野兔,请我俩吃顿烤兔呗!”
丁武撇嘴道:“哼,我怕给你撑着,回家走不动道儿怎么办。”
武思远道:“你们俩就别斗嘴了,既然什么都搞清楚了,咱们还是返回吧,免得暴露。到了边城,赶紧研究作战方案。”
屈含星点头道:“好吧,但愿尽快打完这场仗,你们俩都跟我到泉溪村居住,让叫花子天天给咱们烤兔肉。”
丁武道:“美得你,除非你给我安个家在娶个媳妇,兴许给你烤半只兔子。”
屈含星转身走进洞内,撇嘴对丁武道:“你说这小子多抠门,可怜我对他的一片心啊!我经常想:等打完这场仗,我就带着丁武返回泉溪村,我府中的丫鬟多得是,我觉得小翠姐人也机灵,长的也最好看,回去后我让我娘给他做个媒。我手里还有很多黄金,再给他盖几间房子,成为一家人确实不错。没想到这小子就给我烤半只兔子,你说我……”
丁武叹道:“奢望啊!奢望。”
屈含星道:“你觉得我是在忽悠你么?”
丁武摇头道:“我与少爷从小玩到大,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么!只觉得万事无常,归元国昏君无道,以后想过安生的日子不是那么容易。”
屈含星点头道:“我也有这种预感,再想回到从前,过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已是绝不可能,虽然我是富家子弟,但十三四岁就卷入战争,我觉得戎马生涯是命中注定。”
武思远见他话语中充满悲观的情绪,急忙岔开话题,“哎,我觉得夫人可不简单,此女落落大方,亲切随和,但似乎心计颇为深远。她为何送你那些黄金?”
屈含星道:“大战在即,笼络人心呗!况且太子那天大发雷霆之怒,一下子惹怒了那么多的人,打你一巴掌,还不得给你一个甜枣。”
武思远摇头道:“我看颜蓉那女人绝不是单单是为了笼络人心,我觉得她对你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和一种莫名的爱。但我说的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爱,倒像是亲人那种爱。”
屈含星道:“人家出身宦官家庭,自幼受过良好的教育,为人处世当然与普通百姓不一样了!别忘了,人家可是未来的王后。”
丁武道:“太子又纳了两个妃子,对夫人打击不小。你说太子也是,大战在即,他还有心思娶妻纳妾,花天酒地,难道他就不怕有损自己在军中的形象吗?别忘了,他既是太子也是三军之帅!”
屈含星瞟了一眼丁武,笑着问道:“叫花子,咱们都是外人,干嘛要为人家的事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