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从包裹里取出三锭小银和两吊铜钱握在手中。等他们说完话,颜蓉给二老深施一礼,亲切地叫道:
“叔叔、婶婶在上,事情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没有办法,只能在此打扰几日。我这里有小银几两,实在不成敬意,婶婶你先拿去,留着明日添置一些酒菜用。”
当地买东西大多都用铜钱,一见她拿出一大把银子,足有三四两,郑婆婆吃惊不小,急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推了一下颜蓉的手一下,嘻嘻一笑道:“这些银子我可受用不起,不要,不要,听婶婶的话,快把银子收起来,留着路上再用!”
颜蓉道:“我们手里还有足够的银两,这点银两你先拿着吧,房租临走时另算。”
郑婆婆一听还要给钱,心里那是乐开了花,嘴里说着不要,却把手伸了过去,嘿嘿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婶婶这就先收下,快进屋,我这就为你炖鱼、炖肉去!”
大老张见安置完毕,带上了棉帽子,拿起了鞭子,对颜蓉道:“这里经常有人去黑城,有什么事就给我捎个信,几十里路,半天就能赶到。我看也没有什么可安置的了,所以我这就回去,你们俩老老实实地待在屋里,别到处瞎逛去!”
颜蓉道:“张大哥费心了,我代表含星谢谢你了。”说话间,把二两银子塞到大老张的手里。
大老张道:“别介,人家阿里刚将军来时吩咐过,这工钱要我去黑城衙门里去领,我不能在收你的银子了。”
颜蓉道:“这不是工钱,而是我俩的一点心意,回家后给嫂子、孩子们买几尺布料,做一件新衣服。”
大老张见这女子如此的通情达理,更觉得与普通人不同,心里喜道;“我今天可是走了发财运,这一趟活计快顶上一个月挣的工钱了。”
心里欢喜,笑呵呵地把银子揣入怀里,说了一声再会,赶着马车朝村外走去。
颜蓉回到房中,见郑婆婆正在厨房,杀鸡、洗菜忙碌非常,老郑头也在帮忙。颜蓉见乡下待客如此热忱,颇为过意不去,也要伸手帮忙。
郑婆婆见她一身绫罗绸缎,生怕把弄脏了她衣服,便把她推进了屋子。颜蓉也很知趣,关上房门,开始照看屈含星了。
屈含星在热炕头上到了一会儿,又喝了一大碗开水,觉得身上的筋脉通畅,寒意全消,顿时也精神了不少。
吃过晚饭,已经是一更时分。
一连几日,二人除了打斗就是赶路,都没有好好休息,这一轻松,困倦立刻就涌了上来。
郑婆婆为二人打来两盆热水,他们泡过脚,便关门倒下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屈含星不由有些腼腆尴尬。好在那火炕极大,两人并排躺下,中间尚空了数尺。
屈含星往被窝里一躺下,便蒙上了头,鼾声立起。
颜蓉倒在炕上翻来覆去,胡思乱想,听他酣睡之声,又是恼恨又是欢喜,想着与他这番莫名其妙、阴差阳错的因缘际遇,心中悲喜忐忑,如屋外风声翻涌不息。
此后接连数日,颜蓉对他悉心照料,彻夜不离其身。这天,听老郑头说:“千年老龟血是个大补,一定能治好屈含星的内伤。”
颜蓉就把所有的金银首饰全部拿了出来,叫老郑头买了一只千年老龟。不但天天给他熬汤大补。又把老龟血煮成龟血酒,每天三次,每顿两盅,让他按时服用。只是这千年金背鳝王血所剩不多,每天只能喝上两滴。
经过颜蓉细心的照料,屈含星体内残留的冰虫毒素尽数清除干净。又借龟血、鳝鱼血之力疏通经脉,将错乱的经络归位。然后为他逐步疏导真气,修复经脉。
双管齐下的治疗,到了第三曰,屈含星已经可以自己运气调理了。虽然十二经脉断裂伤毁之处甚多,但幸好奇经八脉大多完好,只要认真运气调息,不出五日就可以尽数痊愈。
屈含星心系着西疆,他生怕西藏喇嘛大举报复。他每天都是心焦如焚,一心想尽快恢复,尽早赶回西疆,因而他足不出户,全力修复经络。
颜蓉见他无碍,极是欢喜。但他的功力恢复上却不是很理想,几天下来,还没恢复到两层功力。嗔怒之下不免又将那些番僧怒骂一番。
浪屿村背靠西泽湖,是个鱼米之乡,这里的村民仍保留着昔日平等之风,人人平等,没有衙门,没有任何严酷律例束约,唯有一个村长,也是由村民们推荐下而产生的。
生活颇为悠闲,渔猎耕种,知足安乐,迥异于其他城邦。
村民们淳朴善良,只道两人是老郑家的亲戚,因而众人对这对私奔的爱侣都极是热情。那老郑头一家更是好客,竭尽地主之谊。
面对这些质朴岛民,屈含星忽然想起从前的快乐时光来,心中难过,更加下定决心,尽快恢复经脉,等西疆平定后,立马就回到泉溪村。
晃眼五天过去,屈含星内伤已经痊愈,他便动了回家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