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泰民转身看了一眼田建新,质疑地问道:“眼下军中病疫流行,确实有诸多的将士患了疾病,但不能全军都患病吧?”
把身子一转,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大口茶,见没有人吭声,便开始下达命令:“我要你们把所有的战斗力都调动起来,明日卯时,南北两线同时发起猛攻!一举拿下西夏北部的两个州县。据内线来报,西夏军中同样瘟疫流行,闹得人心惶惶,已经没什么战斗力了,我们如果此时出兵,定会大获全胜。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众人面面相观,依旧沉默不语。
唯有屈含星起身向上行礼道:“太子殿下,西夏军中确实瘟疫流行,几无战斗力,我们两路大军要想拿下北部两个州县,确实轻而易举。但你想过没有?西夏虽然不是一个强国,但也算天下第三大国,即使我们拿得下来,守得住吗?如果金国出兵,来个围魏救赵怎么办?”
众人听了这番话,都疑惑不解,纷纷皱眉。
昭天放听他所言与常理相悖,当下冷笑不止,拉着长声问道:“与西夏开兵见仗,怎么还扯出一个金国来啦?你不会说南宋也来抱打不平吧?”
田建新见他阴阳怪气的样子极为生气,大声喝叱道:“狗屁不懂的东西,少要插嘴!”
平时昭天放不敢招若田建新,今天有太子撑腰,狗仗人势,显得暴怒已极,仿佛一股怒火在头顶轰然炸开,霍地站了起来,“你奶奶的,是不是想要找死!”反手抽刀,便欲出手。
却听昭泰民喝叱道:“都给我消停一点!”
昭天放把刀还鞘,嘟囔道:“等着的!”又坐回原来的位置。
屋子里静了下来,过了良久,昭泰民皱眉道:“屈少爷,什么围魏救赵?我怎么没听懂啊。”
屈含星道:“眼下归元国仍处于内忧外患之中,倘若便急不可耐的挑起战事,以武力开拓疆土,那不是成为众矢之的,千夫所指吗?眼下金国最为强大,西夏又是他的臣帮国,你去攻打他的盟国,金太宗能袖手旁观吗?妄起战事,只会引火烧身。”
文姬笑吟吟的瞧着屈含星认真分析形势,句句到位,眼光中满是激赏之意。竟然情不自禁地拍了几下子手。
昭泰民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立刻低下头去。
屈含星见众人默然无语,继续说道:“北宋、大辽都攻打过西夏,唯有金国对边外毫无兴趣,所以才化为臣帮或友邦。金国灭辽后,大肆南侵,几个月之内就占领了宋国的半壁江山。为什么他们不再挥师南下?难道他们过不了长江吗?不是,是因为金国人不适应那里的炎热的气候,征伐大片土地似乎没有什么大用,还不如让各国称臣,年年纳贡,比自己去管理安逸的多。如果我们破坏这一带的团结,诸位,你们以为接下来金国会向谁宣战呢?”
昭泰民缓缓道:“屈少爷的意思是,我要动西夏,金国就向归元国宣战了?”
屈含星斩钉截铁道:“正是!我们与西夏划山为界,井水不犯河水,和平相处这些年,都被金国纳入臣邦之内,太子你为了大振声威,随意开拓疆土,金老大能坐视不管吗?”
屈含星此时思路清晰,脑中一片澄明,滔滔不绝,侃侃而谈:“眼下金国占据大片土地,如果与西夏联合,互为犄角,很快就对归元国形成包围之势。”
他突然望向昭泰民,大声问道:“金国兵强马壮,猛将如芸,正属于颠峰时期。就算不与西夏联手,以眼下情形,倘若金国突然开战,太子,以你经验,我们胜算又有几何呢?”
昭泰民被问得措手不及,先前那蔑视之态早已烟消云散,皱眉半晌,才低声道:“最多两层。”
这些钦差手下登时变色。忖道:“昭泰民身为太子,他这般说自然不会有假。”
沉默了片刻,昭泰民分辨道:“金国军队都屯兵在江北,正准备南渡长江,哪有心思管这等闲事?我的意思是速战速决,倘若我们尽快打败西夏,我就能让所有边外的诸侯国纳入臣邦之内。这样一来,只需振臂一呼,自然会有呼应的大军。到那时,难道我们还惧怕他金国吗?”
屈含星笑这问道:“太子,即使这些酋长国全部加盟,归元国比起当时的北宋、大辽哪个更强?”
昭泰民道:“我归元国当然是比不上当年的北宋和大辽了!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西夏国国王年幼,女人听政,任何一方面都不如从前,只要我们趁机打败西夏,归元国就是西域一个超级大国,只有强大自己,才不被别人欺负。我意已决,不要在重复这个问题!”
蓦地把头转问田建新:“眼下能调动多少兵力?”
田建新竖起右手翻了一翻,沉声道:“只有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