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姬心下犹豫,不知该不该把血洗颜平庄之事在这个节骨眼儿告诉他,倘若他得知颜蓉被杀的消息,一定会暴怒之极。双煞女心狠手辣,一旦气急败坏,定会对他痛下杀手。还是先叫他冷静冷静,等脱险之后,我再把此事告诉他。
想到此处,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听说而已,三庄究竟是个地名还是指三个村庄,我也说不清楚。”
屈含星瞧她目中忧虑,又闪烁其词,似乎在隐瞒着什么。他脑中飞转,把自己熟知带“三”字和带“山”字的村庄转了个遍。
恍然想起颜平庄、怀家庄、田家庄,这三个庄子曾三角之势;又是结盟的村寨,前期抗捐他们带头闹的最欢,会不会这三个村庄?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始终都没收到父母、颜蓉、田建新等人书信,就连父亲做寿之事,连一封家书都没收到,刹那之间,隐隐猜到大概,越想心中越是惊惧,片刻间冷汗涔涔,内裳透湿。
屈含星原想开口询问,但此事牵涉甚大,眼下这女子是敌是友又很难定论,索性再不过问此事,但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两人相对无语,文姬瞧着灯光下屈含星俊美的脸庞,回忆今日之事,短短几个时辰,竟仿佛已是许久。
她突然问道:“我把你诓到这里来,生死难测,难道你一点也不恨我吗?”
屈含星笑道:“杀了你又有何用?我想你就是煞女帮的一颗弃子,乃至现在还蒙在鼓里,更何况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想恨你也恨不起来。”
文姬笑道:“你好善解人意。难怪人家都叫你‘若花草’。”
她抱起膝盖,正色地说道:“其实我真不知道这里蕴藏着什么阴谋,我只想借机离开昭泰民,能获得你的芳心,拉你一起加入煞女帮,共同建立一个自由之国。可事实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很多。事以到此,后悔又有何用?只能共同去面对吧。”
屈含星问道:“难道做皇家的媳妇不好吗?”
文姬摇头道:“以前没嫁到皇家之时,觉得做太子妃一定是风光无限。可自从嫁入皇家之后,这才领会到那句话:一入侯门深似海,可怜生在帝王家。谁愿意今生今世都将深锁重门,独自心伤啊?况且我对昭泰民好感很差。他傲慢霸道,自私自利,言行不一,心术不正,总喜欢凌驾于人,令我颇为讨厌,所以我很早以前就喜欢上你了!”
屈含星觉得这女子对自己的绵绵情意,来得过于突然,多半是女子多情而已。假以时日,一旦遇见他人,便自然能将这朦胧初恋逐渐淡忘。因此一点也不在意,心里一直在琢磨,我该如何逃过这一劫。
交谈了好久,听她说得勉强,殊无道理,又很是单纯,觉得再多的询问也问不出重要的东西,索性靠着石壁闭目养神。
云燕奉帮主之命,带着十多个煞女帮的弟子,一直在洞门口监视二人,一旦见二人有不轨行为,就一起冲进山洞,将他们拿住,然后押往边城,直接交到昭泰民的手中。
起初见文姬情意绵绵,后来又见这对孤男寡女只是说话聊天,再后来竟然各自觅地歇息了。
云燕心里着急,如果他们的歼情做不实的话,就很难控制屈含星,于是令手下点燃了极乐香。
这极乐香足有一尺多长,拇指粗细,是齐日娜亲手研磨的催情药物,药性之烈,天下无双,就是石头吃了也要喷出岩浆来。
三个手下把三根极乐点燃,插在石门的缝隙里。香香烟袅袅,奇香缭绕。淡淡的幽香在二人的体内悠扬绕走。
流光如幻,夜风如水,文姬心跳声声,这突如其来的烈火在心中燃烧得如此炽热;心乱如麻,正浮想联翩。
突然一缕幽香溜入鼻孔,更令她燥热难当。在药物的激发下,喉咙干渴,心跳如狂,体内隐隐作痛,一股温暖而麻痒的火焰从下而上,瞬间遍布了周身。
这种感觉方才也曾有过,每次拥在屈含星怀里的时候,便常有这种麻痒难言的疼痛,像是一种可求,然而她却又束手无策。
这次,这种感觉犹为强烈,仿佛千万只蚂蚁一点一点地咬噬上来,直接进入她的心内。突然无法抑制地朝他扑了过去,低声呼道:“屈含星,我要做你的妻子!”
双臂倏地抱拢,软绵绵地将他搂住,幽香扑面,柔软湿润的两片红唇贴在他的嘴唇上。
屈含星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本就对她颇有好感,在药物促使之下,一时之间,再也无法呼吸、无法思考,迷糊之中想道:“倘若是个梦,就让我永远也不醒来吧!”
朦胧之中,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我刚刚提醒过她,文姬姐姐……她为何会突然如此这样呢?”隐隐之间,觉得有些不妥。
但软玉在怀,幽香袭人,拒绝的念头一闪即逝,心中迷迷糊糊地想道:“男欢女爱,天经地义!管她是娘娘还是妖女……”只欲顺水推舟,朝下进行。
忽然心中有一个声音却越来越清晰,似乎听到有人越来越大声地喊道:“她是文姬娘娘!你中了双煞女的奸计!你只图一时之快,不知会害死多少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