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好像是蓉蓉,又好像是丽儿……虽然不知在他俩在嘀咕着什么,但是,可以感受到这是一种对自己的震怒。
异香缭绕,几乎要他沉沦其中。屈含星蓦地咬牙凝神,心道:“这香烟的气味怎么和那杯香茶的气味相同?一定是云燕那个妖女在暗中算计我们,倘若我此时抵受不住,屈含星将会臭名远扬,遗臭万年!”
当下猛地一咬舌头,血腥味随着剧痛蔓延开来,意识也大转清醒,他喘着粗气,猛地将她纤手从自己身上拉扯开来。
文姬泪水涟涟而下,嘴里呢喃地喊道:“我爱你,含星你不许走!”
屈含星不知该如何将她唤醒,见她仍在拉扯着自己,恍然想起练功的时候,每当眼神疲倦的时候,师傅都会搓一搓我的“大椎穴”,使我尽快熟睡,我不如用同样的办法将她控制?
想到此处,也学着师傅的样子,在她的胫骨后的“大椎穴”上搓了起来。文姬软绵绵地躺在地毡上,胸脯急剧起伏,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屈含星,突然说道:“我又累又困。”把头一偏,呼呼地睡了过去。
屈含星深深地畅呼吸了一口气,拿起她身侧的衣服,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坐在她的身侧,静静地望着她。
几只流萤从她身上漫漫飞过,幽光隐隐约约地照在她的脸上,彩光迷离,明明暗暗。那娇俏秀美的脸平静而甜蜜,嘴角牵起淡淡的笑容,似乎在做着一个佣懒的美梦。娇小的瓜子脸上再也没有白日里妖媚刁钻的神气,更平添纯真无邪之态。
屈含星又爱又怜,心中大痛,忍不住地在她红唇上亲了一口,泪水涔涔而下,低声道:“文姬,说句心里话,我也很喜欢你,只是……”
他缓缓地站起身子,晕头胀脑的走到那盏兽油灯前,他拨落了上面的灯花,把剩余的灯捻子拉长,兽油灯又亮了起来。
他将油灯摘下,提着油灯,踉踉跄跄的循着香烟的源处寻找了过去。
石门的缝隙里插着两根又粗又长的香火,异香袅袅,心道:“是了!难道这香火中含有毒物吗?”轻轻一嗅,异香入脑,薰然欲醉,全身上下轻飘飘宛如在云端飘浮。
他知道煞女帮善用蛊毒,齐日娜又极好男色,由此断定,文姬姐姐必是遭受云燕这妖女的算计,才变得这般反常。
他把两根高香抽了出来,扔在地上用脚踩碎,转身朝洞里看去,这才发现,西侧岩壁上还镶嵌一面水晶大镜,映照着文姬的全身。
他心中一凛,心里骂道:“这帮无耻的的家伙,原来使用这面镜子在监视我们。”
屈含星踉踉跄跄的回到文姬的身旁坐下,把油灯放在一侧,盘膝打坐,运功调息,尽力排遣身上的燥热之气,过了片刻,那燥热之意稍减,可文姬仍在熟睡。
屈含星见她枕地而睡,很不舒服,便脱下自己的外衣,卷成了桶状,放在她的头下。如此搬动她的脑袋,似乎没有知觉,屈含星突然明白:
“呀,她的经脉已经被封,但体内春毒邪气却不受所控,一旦在她体内四处乱撞,撞不解开经脉,只怕立时便要爆血身亡!”
最初练功的时候,师傅曾经给他讲过:这经脉犹如河道,倘若河床封堵,又遇洪流,则必然水灾泛滥。
当下再不迟疑,迅速解开她周身经脉。掌舞如飞,真气滔滔,将文姬体内真气分流疏散开来,只听她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翻身继续熟睡。屈含星心下稍安,盘膝继续用功,排遣自己身上的毒素。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工夫,忽听见洞门吱呀一响,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脚步杂乱,似乎人数不少。屈含星一凛,凝神倾听。
石洞内萤光流动,无数飞萤朝里荧荧飞来,屈含星刚想站起身来,眼前早已站满了人群,有男有女,大约二十多个,前面站立六个女子,身后尽是黑衣男子,瞧那装束,当是煞女帮弟子无疑。
屈含星吸入大量的毒烟,头脑晕乎,两眼模糊不清,但从轮廓来看,前面六个女子当中至少认出三个,分别齐日娜、齐月娜和丫鬟云燕。
只听一个女子哧哧笑道:“洞房花烛,良辰美景,得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太子妃,屈少爷你可别忘了我们的好处呀!”声音银铃悦耳,带着轻佻婬邪之意。
屈含星对这声音颇为熟悉,当真是齐日娜无疑。
又听一个男子笑道:“屈元帅一向可好!你不是回家给你爹祝寿去了吗?怎么竟与当今的太子妃来密洞里逍遥快活?啧啧,看来我这道圣旨是白给你送了。”
屈含星听出是曹大人的声音,心下一惊,忖道:“难道曹大人也归顺了煞女帮?难道圣旨与爹爹的寿辰日都是假的吗?”
心里自责道:“都怪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连父亲的生日都让我给忘了。倘若心细一点,就不会身陷此局之中。”
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后悔之意,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益,唯有与这文姬齐心协力,一道挫败双煞女的阴谋,才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