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爱您。
因为早在蜘蛛山谷的时候就已不知为何深深迷恋上了您,所以不论如何也要陪伴在您身边,就算将会献出生命也要留在这里。
但他不能。少年眼中疑虑已越积越深,即便他说出这话也不过会被对方视作多余解释。
迎接他的是萨默斯城堡阴森湿冷的地牢,康纳斯那老家伙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明日待我与殿下商讨出对你的处理之后,您会得到‘公平审判’的,威尔森。”
韦德只是不屑的啐了口口水。
当被推进牢房中时,他更担心那个大男孩情况怎么样。他会难过的哭泣吗?他眼中的绝望像尖刀刻在自己心上,他不相信自己背叛,但他又不得不屈从于眼前这些事实。
彼得在明天天亮后一定会想明白,他从未想过要背叛他,但他又该如何让他看清眼前这巨大的陷阱?
韦德烦躁的挠了挠头,他靠在冰冷的墙上,不免为自己鲁莽检讨。
另一边,那些侍从看着殿下冷静地走回自己的房间,看着他面色淡然打开了开门。
然而当门阖然关上时,所有坚毅冷静一瞬间烟消云散。他身体顺着门滑落下来,落在柔软的地毯上。
哭泣声很小,他迫使自己咬住了手掌虎口,没有漏出一点声音。
他经历过背叛,是的,来自那个村庄十几年的欺骗伪装。但那与现在的感觉根本不一样。如果说当初知道山谷真相,他只是感到失望与迷茫,那么当看着韦德跪在他面前为那些无法解释的死亡沉默时,那种悲伤瞬间笼罩住了他。
他看着男人在他出现时放下刀械,看着他心甘情愿下跪。他并非不相信他,只要他开口解释,他就信,他完完全全全心全意的信。
但他没有。
最为可悲的一点——他没有,因为那些都是他曾做过的事。
可彼得确信一点:就凭过去那两月不到的相处,他始终确信一点——韦德不会害他。如果他想害他,有那么多的机会:他们单独训练的草地,他们深夜为寻踪迹而去的丛林。任凭哪里,他都可以下手而不留痕迹。
又或者,当初在山谷的时候,他只要不出现就能让那群杀手得手。
彼得抹掉了眼眶涌出的液体,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那个房间之中撒谎的人不是韦德,又会是谁。
壁炉火焰渐弱,房间似乎不及方才和暖。少年坐在地毯上一点点双手环住自己。许久,只能听屋中传出一声叹息。
第24章
监狱对于韦德来说并不是什么陌生的地方。这二十几年来凭他那奇怪的运气,牢狱之灾真是躲也躲不掉。男人坐在石床上合眼小憩,尽量放空大脑继续思考。却听牢房铁笼上传来“铛铛”声响。
“大情圣韦德。”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我都快忍不住往你脑袋上扔鲜花了呢。”
“如果你这样做了,我一定让你成为第一个被花噎死的女人。”
带着斗篷兜帽的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牢房。一人身材高大另一人矮小灵巧。为首的女人掀去兜帽露出一头黑色短发,笑容之中略带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你才不会,不然可就没人能帮你离开这儿了。”
“我说过我要走吗?”
“你没说,但是我说了。”妮娜侧过头,“别再喝了,维克多,你倒下了我们俩可搬不动你。”
韦德目光略微阴沉扫过另一人面庞,他站起身,揪住这家伙的衣领:“我警告过你这次行动不要太狠了,你为什么……”
维克多手里的酒壶因他动作落地碎裂,剩余的一点酒水淌开。男人反握住他的手腕不悦道:“我没杀。”
“你没有?”韦德松开了手,“但他死了。”
“如果那群家伙想污蔑谁,杀一个猪倌又如何?”维克多道,“我出来以后就把车和人放城外了。没有驴,他至少得拉着车走一天才能走回城中。”
那么是谁动手就显而易见了。
妮娜在那儿警惕的敲了敲铁栏杆:“先生们,我们能不能边走边聊?一会儿交接的巡逻队伍就该过来了。”
“走。”维克多给韦德递上斗篷,却发现对方迟迟没有伸手。
女人翻了个白眼,利落走来把斗篷丢到韦德的头上:“嘿,听着,你走是背叛不走也是背叛。还是说你真的打算在这乖乖等明天太阳升起,然后走上断头台?”
“但是我确实没有背——”
“谁让你被关在这了?”妮娜伸手手段粗鲁地把斗篷套在了他头上,“走吧,恭喜你,现在开始你要换队友了。”
从地道暗河乘小船离开,黑夜之中,漫布的乌云成为了极佳掩饰。
出地堡起妮娜就将一层黑色的油布盖在船上。水光粼粼之间,丝毫不见船只踪影,守卫在城墙上的士兵低头看时也只是看到河水湍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