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昭见武庭君脸色一沉,神情中浮现出了一丝为难,便随立马向叶辰说道:“漓公子,当日之时不过随口一说,你又何必当真呢,大家都是同僚,隔壁为一句气话伤了和气!”
叶辰听了看了秋昭一眼,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说道:“我不过是想试试武庭君是否真的会履行承诺,司神大人为何如此紧张,司神大人放心,小神是晚辈,岂敢受武庭君跪拜大礼,不过玩笑而已!”
秋昭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对武庭君点头示意了一下,武庭君便连忙对着叶辰躬身行了一礼以示谢意。
调解完二人的矛盾后,秋昭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便是方才武庭君所说失职一事,秋昭相信,武庭君绝不可能失职到公然放徐复进天界,而且天界守卫森严是众人有目共睹的,徐复能潜入天界夺取降檀星君的元神,只怕并非武庭君失职,而是另有隐情,再加上自从秋昭知道徐复是郎岐的弟子后,就一直觉得徐复的所作所为定有郎岐在背后指导,徐复能偷偷潜入天界,这其中一定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秋昭一边暗自猜测,另一边又宽慰着武庭君道:“武庭君,方才我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天帝陈述清楚了,天帝也已经当场宣布此案了结,并未有追究你失职之意,想来天帝深知武庭君你恪尽职守,徐复潜入天界一事并非你之责,当中只怕还有你我都不知晓的隐情,所以武庭君你实在不用自责!”
武庭君听后,一脸感激的朝秋昭点了点头,又沉声叹了一声,这时忽然又想起了一事,连忙对秋昭道:“司神大人,你这话倒让我想起了这几日查到的一件事。”
“何事?”秋昭听了连忙问道。
武庭君却欲言又止地看了叶辰一眼,秋昭知道武庭君是何意,于是立马转身朝叶辰说道:“漓公子,你先走一步吧。”
叶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未有任何表示便往前离开了。
叶辰离开后,武庭君又将秋昭带到角落处,随后低声对秋昭说道:“这几日小神一直在暗中查探查降檀星君与天界众神的关系,无意之间竟被小神查到那夜降檀星君被夺走元神时,有一群神官在水月台大肆宴饮。”
秋昭听了脸色微沉,皱下眉说道:“水月台?那不是离降檀星君遇袭之处十分相近吗?”
“正是!”武庭君点了点头又道,“水月台是天界最偏的一座楼台,靠近天河落天入海之位,水月台十里外便是下天闸。”
秋昭听了神情逐渐凝重了起来,随后略带恼怒道:“天帝早有戒令,日落之后天界不可有任何聚会饮宴,那些神官都有哪些人?”
武庭君低声回道:“宴会上的人倒不少,不过大多都是各府各殿副神以下的神官,而且以文官居多,只有一位主神。”
“是谁?”秋昭忙问。
“玉衡星君。”武庭君低声回道。
秋昭听了沉默了一阵,其实他刚才就已经猜到了,玉衡星君在天界肆意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天帝屡次纵容,他非但不收敛,反而得寸进尺了起来。
玉衡星君在天界的官位并不算高,但他的心气却是出了名的高,原因无他,只因他是天帝的外甥,父亲又曾是天界第一武神。
其实仔细追究起来,他与天帝并无血缘之亲,玉衡星君的母亲曾是天界负责布云降雨的云游神女,因在天帝遭劫时救过天帝,天帝感恩于她,便与她结为兄妹,后来又将她许配给了当时的天界第一武神武蓬君。
云游神女生下玉衡星君后不久便在天界追道仙逝,后来武蓬君又奉命下界征战崇山,就是郎岐大摆九阴点离阵的那场战役,武蓬君与三万天兵一同在九阴点离阵中陨落殉天而逝。
玉衡星君自小便是天界翘楚,一出生就身在高位,从未尝过苦从未历过劫,虽生了一副武神之体,却连剑都不愿提一下,云游神女与武蓬君相继仙逝后,玉衡星君一夜之间失去庇护,从此便从高处跌落,当时天帝怜悯他身世悲惨,为了照顾他,本想让他继承父母的官位,可是玉衡星君既没有上阵杀敌之能,又不愿受日夜布云降雨之苦,无奈之下,天帝只好封了他一个星君之位,而且还是最闲散的玉衡星君。
玉衡星君上任之后,因每日在星君府闲来无事,便开始大摆筵席宴请天界各路神官,借机拉拢了一批地位不高的神官,一开始天帝并未在意,只当他年纪尚轻,少不更事,又可怜他刚刚失去双亲,所以对他的种种行径并未阻拦。
却不想那玉衡星君竟越来越过分,在天界结党也就罢了,还不分昼夜在府中宴请神官喧闹不止,一时间天界许多神官都对玉衡星君颇有微词,与他相邻的神官每日更是苦不堪言。
天帝听说玉衡星君种种恶劣行径之后,不得已下了一道旨令,令天界任何神官不得在日落之后设宴摆席,却并没有对玉衡星君做出任何惩罚。
天帝下令之后,玉衡星君和那一班交好的神官立马收敛了许多,但并未沉寂多久,玉衡星君便又恢复到了原样,只是再没有在夜间闹过,如今武庭君一说,秋昭才知道玉衡星君竟又偷偷在水月台摆了夜宴。
武庭君见秋昭神情凝重地沉默着,便又低声向他说道:“司神大人,小神说句实话,咱们天界这些年的风气是越来越不如从前了,几千年前,天界神官连出入南天门都要天帝的旨令,哪里还有敢在府中大摆筵席喧闹无度的神官,更别说有谁敢公然违抗天帝旨意。”
秋昭听了无奈地叹了一声,他知道武庭君说的不是别人,正是玉衡星君。
其实玉衡星君这些年做的事,天帝都知道,只是当初武蓬君战死在九阴点离阵是天帝下令让他带兵出战,天帝对此一直心怀愧疚,因此他才会对玉衡星君的种种胡闹之举都视而不见。
“武庭君,此事你没有让其他人知道吧?”秋昭突然向武庭君问了一句。
武庭君摇了摇头回道:“除了司神大人,便只有我麾下的几个副神知道,他们嘴都很严,绝不会向外传扬,而且,小神总觉得那晚水月台设宴与降檀星君元神被夺一事有关,所以更不敢随意张扬。”
秋昭听了立马点头回道:“这件事我会向天帝禀报的,至于水月台宴会是否与降檀星君之事有关,还需要仔细查过才能下结论,玉衡星君毕竟不是普通的神官。”
武庭君明白了秋昭言下之意,于是立马朝秋昭行了一礼道:“是。”
秋昭与武庭君在凌霄殿外分开之后便径直回了司神府。
涣海将降檀星君的元神送回降檀星君府之后便先一步回了司神府,留在府里的居悦一见秋昭和涣海下界这几日都不回,心中早已焦急不已,见到涣海回府后他便连忙向他追问秋昭现在何处。
“殿下自然是要先去凌霄殿向天帝陛下复了命才能回来的。”涣海说着走进殿中,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那你怎么不跟殿下一起去呢?殿下还没回来,你自己倒先回来了!”居悦语带责怪地朝涣海说道。
涣海放下茶杯,转身看着居悦道:“我奉殿下之命先送了降檀星君的元神回府,之后才回来的,我以为殿下会比我更早回府的。”
居悦听了立马又推了推涣海,催促着说道:“现在殿下没回来,你还不快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