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她妈妈说过她被欺负的事吗?”湛明婵步步紧逼。
女孩摇头,“我对她暗示过好几次了,让她把学校的事,都去跟家长说,让家长去和学校老师沟通,比自己去跟老师杠上要好很多。她大概不好意思说,后来有一次,我跟简阿姨暗示了一下,简阿姨有没有听懂,我就不清楚了。只不过后来成灿又转了一次学,然后我们就开始都忙着中考,再然后她考到外区的学校,这一下子,我们连上下学都碰不到了。”
“她考去了哪个区?”湛明婵有些激动。
女孩思考一下,说:“东阳区的八十中。”
湛明婵心中默念,东阳区八十中。
安品然和方珊美就读过的中学。
在湛明婵为找到重要线索而激动的时候,城市的另一边,容珺萱陷入深深的恐惧中。
自从经历了那场“头发噩梦”后,容珺萱再也不敢开空调,更不敢坐在那张沙发上。尽管当她晕过去又醒来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之后她躲回寝室一段,直到周末才战战兢兢回了家——顺便又取回了电脑。在网上无所事事又心事重重地逛荡好久,碰到几个聊友,其中那个信鬼神的听了她的叙述后就说,你真是晦气啊,找个天师批命吧。容珺萱的答复自然是无门无路,哪里找啊。鬼神论者就发了几个论坛,说这上面有免费看的好心大神,有初出茅庐到处练手的菜鸟,也有真正驻站的正经天师,不过驻站都是要钱的哦。你自己看着办吧。
容珺萱点开那些链接,看了看,很是不以为然。这玩意能管用吗?要不要报警呢?可是报警的话……怎么说?空调里有人脸?空调不吐冷气,改吐头发?警察说不定会以扰乱公务的罪名把自己大骂一顿,万一再告到学校去……
容珺萱摇摇头,可不能报警。好在这几天似乎又回到了正常。
她有些口渴,起身用电热水壶煮了水。听着咕咕的煮水的声响,她觉出一阵居家的舒适感,心情平静下来,安安稳稳地又看了会儿网络小说。
可是,不知看了多少章,她开始感到
不对了——怎么这水还没煮开呢?这都多半天了啊。她似乎早就听见水开的声音,可电热水壶为何没有自动关闭呢?
容珺萱扭头去看放在地上的电热水壶,不看倒好,看罢她一声尖叫,吓得当场晕过去——
那电热水壶的盖子噗噗噗地向上顶着,开了一道细缝,滚热的蒸汽呼出来,四散着。就在这一片白茫茫中,五根煞白的手指头从沸开的水中冒出来,顶开水壶盖子,钻了出来,往下一拍,啪!刚好扒在水壶的外壁上,那皮肉都已经被煮得发烂了,手指头竟依然在动弹着。
、第五章应对
容珺萱没晕多长时间,就从昏迷中幽幽醒转过来。电脑的风扇在她耳边嗡嗡鸣响着,电热水壶已经停止了工作,黑色的水壶盖子重新盖了回去,看上去严丝合缝,没有丝毫松动。开水的蒸汽也已经散尽。一切和往昔依旧,刚刚那可怖的一幕,似乎从未发生过。
容珺萱在地上坐了好久,终于决定不能这样呆下去——难道要在地上坐一辈子或者坐着等家里人回来吗?她扶着桌沿站起来,四处看了看,最后从电脑桌上拿了一只长柄的手电筒,一步步接近电热水壶放置的位置。平时只有一步的距离,她走起来仿佛一场万里长征,艰难险阻,到了最后,她自己都感到双腿在哆嗦,软得像两根细面条,就要瘫在开水锅里被煮烂。
煮烂……
她盯着那只电热水壶,眼前不禁又浮现出刚刚看到的场景——一只手,一只被煮烂的、细长的手,顶开黑色的壶盖,慢慢地爬了出来。
容珺萱听到自己的牙齿都在打寒颤,那一颗颗珍珠白就要碎掉。她的鞋底蹭着地面,脚尖轻轻停在了电热水壶的前面。她等了一会儿,四周的空气都要凝固。就在这片死沉的寂静中,容珺萱握紧了手电筒,慢慢俯□,右手伸出来,就要打开电热水壶的黑色盖子——啪!
容珺萱惨叫一声,水壶的盖子自己弹开,滚热的白色蒸汽涌出来,撩了她脸蛋一下,她捂着脸躲开,那蒸汽散得异常迅速,几乎只有几秒钟就稀薄起来,然后她看到一只手,一只手指纤细的手,从电热水壶里慢慢伸了出来。
容珺萱全身僵硬。她惊恐地看着那只手探出了一半,随后往前一拍——与此同时,黑色盖子落下,卡在那皮肉松软的手背上。
想到“皮肉松软”这几个字,容珺萱感到胃里一阵翻腾,就要吐出来般。但这还不是个终了,只见那皮肉被煮得松松垮垮的白白的手往下试探着一拍,便在滚热的电热水壶的外壁上留下五个清晰的水色手指印,慢慢汽化着。这只手大概在寻找着什么出路,在外壁上四处乱摸着,纤细的手腕也逐渐伸了出来,终于——
咣当。
并不重的一声。
那手落到了地上,是一只断开的右手,断面森白,皮松骨软,空气中似乎还散发着一种古怪的肉味,那五根手指头,直直朝向了容珺萱,随后手背一弓,五根手指头仿佛蜘蛛的腿一般活动起来,咔嗒咔嗒,指甲划着地板,这只右手竟在地板上活动起来,好像一只快速爬性的小蜘蛛一样!
容珺萱再也忍不住地跳起来,她尖叫着往外跑,不慎一脚踢翻了滚热的电热水壶,烫得右边五根脚指头胀痛,
她痛呼一声,本能地抱住右脚不停地单腿跳,一个不稳,坐在椅子上,就在这时候,她感到那湿湿热热细细的东西灵巧地划过她的左脚——她又恐惧又恶心,再也忍不住,终于头一歪,吐了出来,吐到半截,余光一瞥,看到更加触目惊心的一幕——
那只右手正亲密的匍匐在另一只断手上!看那电热水壶的倒地的方向,那只新出现的断手,恐怕就是从热水壶里倒出来的,它的手心下面还摊开一片热热的水渍,犹自冒着淡淡的蒸汽。
容珺萱忍无可忍,她长长地尖叫着,也顾不得脚上的疼痛,夺门而出。
当容珺萱夺门而出的时候,湛明婵也辞别中年男子,继续挨家挨户地走访。等她连八层都走完后,也是下午了。她看看时间,决定今天就先到这里,一会儿顺路再去一趟居委会,找一下那个当年参与过成灿自杀案的常大妈,问问那个案子,警方那里到底是如何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