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用帐篷的形状和建造手法来判断归属,也显得牵强;甘龙最终确定了这个营帐是金兵的重要凭证,是站在营寨门口的10个哨兵。
那两个哨兵的屁股上都挂着一个大大的记号,从远处就能闻到一种羊肉的刺鼻味道。
这种羊腥气就是吃羊肉留下的气,一时半会难以消除。
女战士吃羊肉是一种嗜好,留**是一种标志,这是他们和其他民族的区别。
女真族的祖先起源于白山黑水,靠打猎、捕鱼为生,他们剃掉头发,梳起辫子,为的是穿山越岭枝藤,不刮毛;他们用箭头瞄准眼前遮蔽乱发的地方。
日间用碟头方便生产劳动,夜间用碟头解枕。
女真信萨满教,如萨满教所说,头发在头上,离天最近,是灵魂栖息之处,十分神圣。
南迁后的金兵接受了汉人的孝顺观念,认为头发是父母给的,不能毁掉;因此,把留发辫作为美德代代相传。
如有女真人战死沙场,可将尸骨埋葬于此,**须将尸骨剪去,写上姓名送回原籍。
甘龙潜伏在山腰的草棵子里,将金兵营中的寨子窥视了半天,还没有完全觉察出来,瞅了瞅离寨子更近的那棵大树,便暗暗地溜到大树跟前,三抓两蹬,爬上去。
坐在大树上,用树叶遮挡着身体,甘龙更清楚地看见了下面的金营。
峡谷中,金兵搭寨,坐南朝北,东、南、西三面都是陡峭的山梁,只有北面敞开,是一条通衢大道。
有一条河,在通衢大道北面不远处的地方,河并不宽,流得很急;河上有一座小木桥,如果有急事,可以拆开它,挡住千军万马。
把金兵的营寨和前面的河看了半天,甘龙再一次将目光投向营寨内部,由木栅围成的营寨内部,几百个圆形帐篷错落有致地搭在一起,布料犹如涂了油的牛皮。
三四百顶帐篷似乎全都围在中间那十几个大帐篷周围,整齐地排列起来。
看上去像六个竖五的形状,也就是说,横排是60列,竖排是50行。
成百上千的帐篷后面是一块非常大的马场,甚至连拴在里面的马甘龙也数不清。
甘龙正在大树上用钩子望着帐篷后面的那些马匹,却看到一支金兵巡逻队来到了大树下。
甘龙目瞪口呆,头皮发麻,屏住气,双手紧紧地抓住树干,身体紧贴着树干,甚至大声地呼吸。
谢天谢地,金兵巡逻队终于从大树下走过,没有发现藏在树杈下的甘龙,甘龙这才长长出一口气来。
月色中,大树的倒影映照在地面上,斑驳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甘龙惊恐万分,慌忙回头,却见帐篷里灯火通明,一片昏暗、狂笑、妇女们的呜呜叫声不断地从帐篷里飘出来,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甘龙似乎在哪里听过这样的哭笑声!这是长安城的酒仙楼。
长安城最大的妓院是酒仙楼,有钱人在这里挥舞金撒银,有的姑娘被卖为奴隶,住在地狱里。
直到长安安定下来,甘龙每天都要赶着牛车经过醉仙楼,这里的喧闹和他眼前帐篷里的喧闹完全不同。
甘龙心中恶毒地咒骂道:“狗养的金奴,一定是抢了汉家女子的性命!”
甘龙真想冲进帐篷去看看到底,救出那些受折磨的女人!
想起自己要来探营,赵构、韩世忠还在后面等着,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悄悄地走出树林,回到赵构和韩世忠身边。
赵构、韩世忠见甘龙平安回来,心中非常高兴,却听甘龙絮絮叨叨地说起万探营的经过和所见到的一切,韩世忠握紧拳头,打在草地上道:“想不到杀多少金寇还这么难?”
说着,望着甘龙,又望着赵构,怒不可遏地说道:“韩世忠不管你们两个,这里冲进金营,杀了他一人!”
说完,韩世忠要走,却被甘龙拦住道:“小弟,你怎么老是得罪我?你没说,你是听我的命令,一转眼就换了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