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加大火力的赵构,又道:“岁初,金军两路南侵,官弟割让太原、河间、中山三府,三府军民概不奉诏,如此事在磁州,宗大人如何处置?”
说到这里,虽是隆冬,宗泽却汗流浃背地冒出前额,心里可是有点七上八下。
当你真的要拿起圣旨的时候,你是要自己拿着呢,还是要卫兵?
前面的自己还说深受君恩,那就得奉君之命,可要在自己手中割地求和,两手奉磁州之地,自己却是万不得已,虽然是奉君之命,但不管怎样,单是磁州人的父老,都可以吃掉!
一时宗泽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才能与此对话。
不料,赵构并未就此放过他,又是一颗大炸弹扔向他头上:“宗老、小王这次奉旨离京,出使金军完颜宗望,担任都督,使一职,又断三镇之路!”
“不如叫你去,门下侍郎耿南仲,同知枢密使聂昌出使金军西路总管府,完颜宗翰大营,与小王告成一案。那几件事,不知是什么大人做的?”
宗泽顿时感到五脏六腑轰隆一声,胯下的骏马似乎感到主人身体在颤抖,惊惶的忽律律大叫一声,又将宗泽的神思拉回现实,毕竟宦海多年的沉思,宗泽很快就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激烈思考。
第一,赵构没有恶意,不是为了找茬,说白了,昨天接到求救,宗泽一分钟没有耽搁,亲自率军去救援,耽误了时间,是求救班值太尉为了避开颜金谷的巡逻!
加上对当地地形不太熟悉,绕了很远的路才赶到的,不过毕竟还为时已晚,如果赵构在自己地界出谋划策,御史台的言官就可以找出无数让自己人头落地的理由,更不用说如今皇上,这可是亲手足矣!
赵构心烦意乱,但丝毫没有埋怨的意思,反而致谢再三。
昨天晚上宴席结束,自己和沈周、卢卓二人又商议多时,据府上可靠人回复,赵构昨夜探望了伤员,连续找人谈话。
随后他又让宗泽三人摸不着这九王爷的牌路,明天一早,又有康履说王爷回来。
宗泽三人商议,于情于理,自己再也不能被动的等待,还是主动上门讨个明白,没想到就等在宗泽面前,依旧是一副无理取闹的牌!
想起这儿,联想到一天一夜赵构的言行,透过现象看本质,宗泽也只能赌上一把,心里宏图已成定局。
宗泽深吸一口气,道:“王爷,你和宗泽掏心窝子,宗泽是不会躲起来的。老实说,宗泽对王爷的行程,还是略知一二,也和沈周、卢卓二人商议,建议王爷暂留磁州,不要北移!”
“肃王殿下已被扣押,宗泽不想王爷再犯,金兵两路南下,势在必得,而官府犹豫不决两端,朝令夕改,已是兵家大忌;金兵已然直抵京城,可中大员尚在为是与争斗,官无定论,也无准论!”
“李伯纪被贬,朝中主战士群龙无首,无法与一方抗衡,眼见金兵大兵大兵压卵,一但金兵合围之势形成,前景堪忧啊!”
“噢,宗老对目前的形势分析非常透彻,小王请教宗老怎么破局?”赵构问。
“王爷,宗泽不过是一州之牧,何敢言天下大势?”
“喂,你我只是在玩兵棋而已,有什么主意,就直说吧!教父假如你是我大宋的统帅,怎样才能破除当前的危机?”赵构看着教父的眼睛说。
"棋牌推演?"教皇没听说过,然而,这只是一种贴切的说法,王爷有没有创设这种方法?
“小王就是一家人,宗老请你说无妨。”赵构还是有点儿脸红。
"金兵两路南下,我便迎了两个敌人。从保定南下的东路完颜宗望,可以依靠中山府的险要之地,阻敌南下,知中山府的陈亨伯文武兼备,可以当统领大任,备齐河北两路之兵(河北东路、河北西路),依靠两河天堑,以正兵阻敌锋芒,以奇兵攻打粮道!”
“一但金兵势弱,后继无力,可调遣京东、京西两路之兵,包抄后路,对敌形成合围,聚而歼之;敌西路完颜宗翰,自大同府南下!”
“而我陕西五路之精锐西军,以范致虚为五路宣抚军,以范致敌于太原、大同一线,以河东路义军骚扰其粮道,用陕、冀、鲁三省之力,搓击其锋芒,以陕、冀五路之兵,与敌周旋。”
“当我击溃了它的东路军后,起了两河之兵,合围了西线的敌人,迫其退兵。歼其东路,破其西路,可保东京无虞。”老军出身,宗泽不愧是,真正谈到军务,思想敏捷,切中要害,应对之法,还是很值得借鉴的!
赵构听了,笑道:“有宗老,可抵我大宋半壁城防。”随即又问:“宗老,为何只灭它一条路,而不灭两条路?”
宗泽道:“西域的地理优势,可以充分利用。因为东路地势平坦,利于金兵而不利于我,我只能先取守势,在此之后,再聚兵,以大胜小这人太傻了,还请王爷来指教!”
赵构笑道:“指教不能说,我们也来讲讲纸上谈兵。宗老西顶东战之计,在此时此刻实为上策,小王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