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见了递到自己手上的缰绳也不接,自己的上司刘浩没有说一句话,岂敢私自收受。
这火龙驹可比自己的坐骑太强了,就是刚刚一递火龙驹也就更接近了一点,自己的坐骑已稍显退步,自己多少次不能全歼金兵,这与胯下缺少良驹有很大关系。
况且,火龙驹不论从品相还是马龄,都是上了一眼,自己就喜欢上了,对一位大宋底层将领来说,得到一匹良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今天一下子送上门,又是王爷所赠,心里实在有点儿舍不得,实在有点舍不得!
看岳飞一眼,手里却紧紧的握着缰绳不撒手,刘浩又气又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王爷对岳飞突然青睐有加,宝马相赠,但毕竟是王爷的一条命,何必呢?
心中暗暗叹息,岳飞不晓事理,却笑道:“岳飞王爷有赠,尚不快快谢。”
岳飞闻言心里很高兴,急忙跳下马,跪下来谢恩。
赵构道:“岳将军请起,这马乃大金猛安那野的骑马,呼为火龙驹,是大辽十骏之一。这场灭辽的战争,立下了巨大的功劳,得到了金主赏赐。如今我将火龙驹授予将军,希望在战场上,能助将军一臂之力。”
岳飞闻之心热如火,想想和康王殿下第一次相识,就以宝马相赠,岳飞深知一匹良驹在战场上的作用,从心底深处,岳飞已视赵构为知己,心怀大义。
再者,军中也有关于这位王爷最近所作所为的传闻,也许有些话说得有失偏颇,但毕竟是出自皇家的决然抗金第一声,沉思之中,岳飞感到赵构是他唯一的归宿,心中暗自拿定主意,一定要跟随康王,以实现自己的远大志向和理想。
赵构不知道,出于对岳飞骨子里的爱意,再加上自己随口一说,送宝马之举,早已完全收服了岳飞。
岳家军,这个抵抗金的招牌就是一个。
距相州北门十里之遥,相州知府汪伯彦接到刘浩的军报,不敢怠慢急忙率众出迎。
一路上,汪伯彦一直在思索着,身为宦海官场的谋臣,他善于先谋自己的私利,再谋他人的私利,再谋国家的利益。
在处世方面,他有自己的原则,善于用最少的投入获得最大的回报。一些经文已经浮现出来,很久以前有一条存身立世的途径,那就是成功的投机者。
但是,他的每一次投机,最令人叹为观止的是成功,而非普通的投机者,他们必须有敏锐的洞察力和把握时机的能力,没有大量的信息来源支持,他们就不能成功。
今春金兵毁了约南侵,徽宗危在旦夕,急急忙忙传位太子,将大宋这块儿烫手的山芋丢给了后主,但却舍不得享受多年的权利,做了太上皇。
赵桓好不容易上位,虽然是危在旦夕,毕竟是堂正正得来的,这九五之尊的屁股底下,历朝历代不知流过多少血,流过多少血。
因此钦宗与徽宗之间,都是提防着对方,全无父子之情。
从严格意义上讲,汪伯彦在钦宗即位后,上疏河北边塞十策,不妨说是投石问路的一项举措,开始发挥了积极的作用,受到了钦宗的欣赏,晋封直龙图阁,靖康元年十月,金兵二次南下攻入真定府。
钦宗下诏将真定府移至相州,由汪伯彦署理,这就是整个河北西路原属真定府的职权,如今已由汪伯彦掌管,虽然仍是权臣相州军政,但职权却大大增加,事实上是升官。
但是由于多年的从政经历以及对徽钦二宗两朝对金兵入侵政策的解读,汪伯彦发现不管是谁,都无法化解这次危机,他们被金兵吓得惊慌失措,只希望求和。
但这次金兵分两路,志在必得,大宋文武臣工死了降了,四路总管只有张叔夜领兵来接命。
昨天,汪伯彦留在东京的线人发来消息,金兵东路大军前锋已进驻刘家寺,所有通道往来极为不便。日前磁州传来消息,康王自相州北去,率兵和金兵在黄土岭大战一场,全歼金兵三百余人。
近日又在磁州城外以寡击众,率百人亲卫,以极小代价,全歼金兵三百余人,汪伯彦亲自召见细作询问,据介绍赵构所率的亲军,全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之士,赵构手刃之时,已在磁州、邢州、相州等地迅速蔓延,远比寻常。
他们本已颇受钦宗赏识,但战端一起,徽钦二宗就有一位病入膏肓的人,一是惧怕战争,二是两派争斗。
汪伯彦虽不喜欢打仗,但作为文臣却只会给武将以封官进爵的机会,大宋重文抑武,武将难有用武之地,最高军事机构枢密院全是文臣掌管,说到底大宋赵家江山是黄袍加身所得,怎能不时时提防后人仿效呢。
不过这次东京之危远非昔比,金兵所图,远不是城池所得,三镇之地,而是灭宋之战,官吏们对此仍心存幻想。
“哎城下之盟,都是屈辱,金兵狼子野心,不知道该有多好。而且,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
“战争难道这么容易吗?可是这个九王爷究竟是怎么回事上意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