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一一个核桃,用力那么一捏……
无事生。
皇贵妃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轻哼一声:“我看你就背不出来《逍遥游》的全,儿跟我转移话题。”
“不……”
小家伙又用力捏了捏核桃,连个缝隙也没裂开。他把核桃往桌上一扔:“个核桃不行,它不够嫩。”
“……”
整得核桃也挺委屈,它又不豆腐,怎么嫩得起来?
天气越来越冷,但胤佑没有一天偷懒的,每天都按时按的爬起来练剑。
他的进步很大,一套剑法经过反复的练习,早已经烂熟于胸,并且纳兰的实战中够演变出多种变化。
纳兰现不认真起来,真有些糊弄不了他。心道,再过过一两年,自己真不小家伙的对,找曹寅喝酒的时候跟他说:“陪练活儿以后得你来干。”
曹寅道:“承认我比你厉害了吧。”
纳兰白他一眼:“我的意思你比我抗揍。”
曹寅推他:“真行,好事儿不见你找我,挨揍你倒想起我来了。”
“那可不?”
胤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曹寅了,主对太忙。夏天的时候跟着康熙去了一趟塞外,回来又继续忙会计司的事,没什么机会脱身,过来看他。
小家伙听到纳兰提起曹寅,就忍不住低下了头,显得绪有些低落。
纳兰拿走他里的树枝丢到一旁,胳膊搭小家伙肩头,戳了戳他的脸蛋儿:“怎么了?你想他,哪天我把他逮过来,让你打一顿出口气。”
胤佑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想我的熹姑姑了。”
纳兰可没办法,只拉着他起来:“不我再陪你练一会儿剑。”
不知不觉天上飘起了雪花儿,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比往年早一些。
胤佑干脆盘腿坐石凳上:“不想练了。”
纳兰见他绪不高,就想着说儿什么哄哄他:“对了,那天跟荔轩喝酒,他说他明年当爹了。”
“!!!”
胤佑忽然伸出小,一巴掌拍石桌上。纳兰觉得自己仿佛出现了幻觉,他竟然看到那石桌震了一下。
而后,就听见小家伙咬牙切齿的说道:“曹子清!你把他带来,敢欺负我的熹姑姑,我揍扁他!”
“……”
介于纳兰曾经曹寅看马的和抱狗的谊,好心的给他通风报信,让他最近去乾清宫躲着七阿哥,小心挨揍。
曹寅再问,他便不肯说为什么了。
可事就么巧,两人几个月都未曾见过一面,偏偏南书房外碰见了。
康熙近来心不错,正摆弄他刚到的一套好东西。曹寅和胤佑两个人也他专程叫过来,陪着他一起欣赏的。
哪知道梁九功忽然急急忙忙的跑进来:“皇上,皇上……您快出去瞧瞧吧。”
康熙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都跟他身边多少年的老人了,遇事么不淡定。
梁九功看到皇上的神,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趁着皇上好心的时候,赶紧躬身说道:“外面……七阿哥和曹郎中……打起来了。”
“???”
曹寅和胤佑打起来了???
次康熙也不淡定了,赶紧放下里的东西,大步走到门前。
玉阶下,一片空旷的广场。曹寅和胤佑果然比划起来了,小家伙出拳扫腿,一招一式有模有样。
曹寅哪里敢跟他打,只敢防守不敢进攻,被他『逼』得连连后退。
隆科多站一旁,中的刀都已经握紧了,舅舅哪儿眼见外甥被欺负,仿佛随时都有可拔刀上去帮忙。
康熙本来打算出来训人,站那里反而变成了看热闹。直到胤佑一拳挥出去,曹寅趁机弯下腰把他扛起来,才厉声道:“你们两个,给朕进来!”
“……”
梁九功、魏珠和顾问行几人都被他屏退到门口守着。屋子里就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康熙问:“怎么回事?”
曹寅也想知道怎么回事:“七阿哥武艺精进不少,再过些时日臣可就不他的对了。”
康熙一个眼神,让他闭嘴。转过头去问胤佑:“你为什么打他?你们俩不系很好吗?”
胤佑瞪着眼睛,气呼呼的说道:“他欺负我的熹姑姑。”
曹寅更委屈了:“哪儿?她现可我们家的菩萨,得供起来。只有她欺负我,我可不敢欺负她。”
胤佑一副“你跟我狡辩”的表,咬牙切齿的说道:“我都说了,不让她给你生孩子,你怎么……”
小家伙话未说完,就被人一把拎走了。
老父亲实听不下去,皇上也管不了别人夫妻俩生孩子的事,小崽子倒管得挺宽。
“行了行了,你怎么就那么『操』心呢?书读完了吗?背熟了吗?字练了吗?数术题做了吗?”
“……”
被一串灵魂拷问,小家伙不吭声了。
曹寅躬着身低着头,站那里偷。果然,熊孩子得他爹来治他。
康熙指了指桌上的东西:“你俩过来看看吧。”
他说的那东西摆一个大盒子里,盒子下面垫着厚厚的绒布。盒子里整整齐齐摆了三排,一排个。正康熙命景德镇御窑厂烧制的一套生活用瓷——青花五彩十二花神杯。
“哇哦~~~好漂亮呀!”小家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杯子,一边看一边数,“一月水仙花、二月玉兰花、三月桃花、月牡丹……”
时候,曹寅也凑了过来。不敢动拿,只凑近了细细的看。
他们之前只挑选了花卉图案和诗句,对于陶瓷器具本身什么样子,根本不知道。
一看,简直被套杯子的颜值惊呆了。精美绝伦的器型,『乳』白的胎质没有丝毫瑕疵、杯壁薄如蝉翼。被窗外的阳光那么一照,仿佛穿透一般。美得让人惊叹。
小家伙搓搓,抬起头来问他阿玛:“我拿起来看看吗?”
烧制十二花神杯的工艺难度非常大,光花卉图案就需三次工绘图,烧制过程中,每一只杯子的青花『色』彩都必须统一协调,否则就得重做。
所以成品很低,过了半年才烧制出么一套。
康熙刚得了一套杯子,爱不释,生怕儿子『毛』『毛』脚给他摔一个,果断拒绝了:“只看,不碰!”
虽然胤佑不被允许拿杯子,但曹寅可以。
于,小家伙又别别扭扭的靠过去,小声道:“子清,我想跟你一起看,可以吗?”
曹寅摇摇头,逗他:“不行,我怕你打我。”
小家伙赶紧摆了摆:“我不打你了。”
说完他顿了顿,又改口道:“今天不打你了,留着下次再打。”
曹寅小心翼翼拿起一支杯子,蹲下来跟他一起看。杯子自然光下显得晶莹剔透,如白玉般温润。
“子清,你看!”胤佑指着杯子里面,“儿就看到外面的诗句。”
康熙站龙案前,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忽然觉得里套青花茶盏仿佛都失去了美感,迫不及待想用新得来的那套斟上一杯茶,细细的品一品。
而就此时,梁九功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康熙又不悦的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心说梁九功怎么回事,今日可第二次了。
可一次,梁九功甚至没敢抬起头来看他,一直弯着腰站那里,脚都忍不住微微有些颤:“启禀皇上,刚才慈宁宫派人过来,说……说太皇太后忽然晕倒了。”
“!!!”
话如同一到晴天霹雳,别说康熙,就连正和曹寅头挨着头看杯子的胤佑也呆住了。
康熙什么话也没说,抬腿就往南书房外走。步子大到曹寅将杯子放进盒子里,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皇上的身影了。
低头一看,七阿哥也不见了。
太皇太后忽然晕倒了,可不小事,他来不及多想,也只匆匆忙忙的跟上去。
皇上真的急了,外面那么长的玉阶,他三两步就垮了下去。
胤佑就他身后,小家伙毕竟不满七岁,人矮,腿也断。急急忙忙的跟着阿玛往下跑,险些没直接从玉阶上滚下去。
好一旁的隆科多眼疾快,一把将他扶住了。
胤佑只个孩子,做不到他阿玛那般喜怒不形于『色』。
听到乌库玛嬷晕倒,他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眼前一片朦胧,胡『乱』抬『摸』了一把。
时候,康熙忽然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厉声道:“不许哭!”
“……”
说完帝王便转过身去,继续往慈宁宫的向走。
梁九功本想叫人准备銮驾,现看来也不用了,皇上哪儿等得及。
胤佑的记忆中,无论他怎么调皮,从小到大,阿玛都没有么凶过他。
小小的身体不自主的哆嗦了一下,果然就把眼泪忍了回去,继续跟他阿玛身后往前走。
父子俩来到慈宁宫的时候,太医已经到了,正为太皇太后诊治。
康熙三两步迈进正殿,径直走到了里面的暖阁。
太皇太后正躺床上,双目紧紧地闭着,脸『色』看起来就不大好。不知扔昏『迷』着,清醒的。
帝王往屋里一站,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太皇太后对于当今圣上的重不言而喻,太医们可以不敢糊弄。太医院前前后后来了五六位老太医,连西洋医生都赶过来了。大家一边给太皇太后诊治,一边低声商讨。
胤佑跟他阿玛身后走进屋来,正往床边走,被康熙一把拎了回来。
小家伙抬起头,对上阿玛的目光,竟然从他眼里看出一丝慌『乱』和胆怯。
他的阿玛大清国的皇帝,片辽远广阔的土地上统治者。他总镇定自若,将一切都掌控自己里。
怎么会『露』出样的眼神?
时候,床那边传来一声请问的呼喊:“玄烨,玄烨来了。”
康熙立刻上前,一掀衣袍跪了床边:“皇祖母,孙儿里。”
胤佑也赶紧扑了过去,站床边。来的路上,被阿玛厉声呵斥之后,他就没敢再哭。现就安安静静的站那里,看着乌库玛嬷。
太皇太后浑浊的眼眸转了转,正好看到了他:“小七也来了。”
“乌库玛嬷,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告诉小七。”
他们父子俩往那儿一站,太医都没了位置。时候,皇贵妃气喘吁吁地从门口冲了进来。上前一一个把两人推到了旁边,趁着太皇太后醒着,赶紧问诊。
太皇太后年后就七十六了,个年纪,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老年病。
上午皇贵妃过来请安的时候,她好好的,下午坐那里礼佛,忽然身子一歪,旁边两名宫女赶紧上前。慈宁宫一顿忙碌,没多一会儿皇上、皇贵妃都来了。
冬天天黑得早,太医又针灸又开子,折腾了一阵子,慈宁宫的正殿里里外外已经起了烛火。
康熙被皇贵妃推到了暖阁外面去,胤佑也被一并丢了出去。
帝王坐明间正中的宝座上,胤佑就站他的身旁,不知道过了多久,父子俩一句话也没说。
一旁的宫女太监,看到皇上那个生人勿进的面『色』,也没人敢上前。
茶水搁一旁的案几上,凉了就换一盏新的,约莫换了两三盏茶,万岁爷也没有动一下。
时候,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厚重的帘子掀开就一阵刺骨的寒气。
过了半晌,慈宁宫外又急急忙忙的走进一行人来。宫人掀开帘子,太子快步进屋,摘了帽子和披风,走上前,躬身向汗阿玛行礼。
问安的话没说出口,康熙就摆了摆,什么也没说。
胤佑一直低着头,甚至听见太子的说话声也没有抬起头来看过一眼。
太子往里张望了一番,太医和下人进进出出忙成一团,次间里面才暖阁。他站明间也看不到太皇太后究竟个什么状况。此时也不好进去,只无声的站汗阿玛身旁,陪他一起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太医出来,跪康熙跟前说了说太皇太后的况。无非老祖宗脉象弦数,舌红太后,肝阳上亢有痰浊内扰。
太医们已经开了平肝潜阳的房子,先吃两剂,再根据况加减。
康熙沉着脸听了半晌,就只问了一句:“太皇太后况究竟怎么样?”
听到话,太医立刻伏地上,叩首道:“况不太好。”
“啪!”的一声,把屋子里众人都吓了一跳。
胤佑和太子抬头看去,阿玛的拳头案几上,茶盏周围多了一圈水渍。
空气仿佛都凝滞了,所有人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慎,小命不保。
时候,皇贵妃从里面走出来。她下午来到慈宁宫到现一直守太皇太后窗前,和太医商讨病,确定治疗案,一刻也没有休息过。
此刻,脸上肉眼可见的疲惫。
她颇为不满的看了一眼宝座上的人,康熙也正抬起头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