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张格安态度微妙的原因所在,他也只是被硬逼着行事,此事之后,他在分舵的声望必然会损失不少,故意送袍泽去死,这样的离心离德的行为,必然会被人在背后咒骂不齿。
能够逼着张格安这个一舵之主都低头的势力,绝不是燕长生此时这个小身板所能扛住的,更关键的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背后对付他的那个大人物,大势力究竟是哪个?
或许别人根本就不是专门对付,只是顺手布局时,将他这个碍眼的棋子丢入死局中?
“女马白勺!”
燕长生呼吸一促,狠狠的咬紧牙关,深吸几口气这才平息了涌上脑门的怒火,终究还是自己实力太弱,又没背景,所以才会被人轻易算计,换做是戴珂儿那个活宝,有个位列中枢阁老的老爹罩着,又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算计她?
“什么?这个时候出征伏龙山?”
徐莫生一声惊呼,老脸通红,鼻息咻咻,眼中精芒暴绽,不负先前的唯诺,他作为镇玄司的老人,自然清楚此时远赴伏龙山意味着什么,甭管用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这个时候让人去伏龙山,那就是借刀杀人,让人去送死。
“伏龙山周围接连出现龙化的妖物,其中有一头有百年道行的赤链蛇更是进化成了赤链蛇王,招拢周遭数百里方圆内成千上万的毒蛇,如今的伏龙山已经成了万蛇山,附近的几个村庄镇子都遭遇不幸。”
燕长生语气平淡的把伏龙山的情况讲述了一遍,末了他嘴角翘了翘,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嘲讽:“不过,这是三个月前的情报,如今三个月过去,也不知当地境况究竟如何。”
“三个月前的案子,居然拖到现在,‘蚀月之潮’都快爆发了才下达给我们,这简直是……是让我们送死!”
徐莫生气得破口大骂,能把油滑如他都气成这样,可见在这件事的处理上,张格安以及在背后支使他的人或势力有多缺德。
“舵主与我们无有恩仇,定然不是他的主意。”燕长生眯着眼,没有看脸色不断变幻的徐莫生,幽幽道,“若是能知道是谁在背后暗算我们,倒也可以针对性的做一些布置,或许可以争夺一线生机。”
“……”
徐莫生愣了愣,沉默了足足一刻钟,这才强自打起精神,苦笑道:“属下明白亭主的意思,只是当年那些消息传得热闹,但太过骇人听闻,所以属下一直没当做一回事,权当是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给丢诸脑后。”
燕长生点点头,眼神飘忽:“哦。”
“……”徐莫生张了张嘴,又沉默了片刻,便自顾自的说道,“当年据说有个大派弟子在咱们渤海祭炼法宝,需要生魂祭炼,刚好就选了葛家镇附近方圆三十里内的村镇。”
“那大派弟子的师门是真正的大派,即使是在咱们附近诸国内也是一等一的宗门,据说门内光是三品武者就有数十,更有数位二品顶尖高手坐镇。”
包括晋国,风岚国在内的周边数国明面上最强的高手也不过是三品,乃是风岚国的太上皇风霸先,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风岚国才能在短短数十年内崛起,成为区域内的霸主。
可就是这种能以一人之力镇压一国的法相级高手,那个大派竟然有数十位,甚至在其上还有数位二品,这样的实力,甚至足以轻易颠覆包括大晋、风岚在内的周边数国。
这样一来,也就不难理解之前种种不可思议的地方。比如明明那人作恶多端,为何晋国上下却都闷不吭声,任由其鱼肉自家黎民百姓而没有任何作为。
实在是,打不过,惹不起啊。
那么,安德信又为何会死?若是朝堂上下默认了如此,那他为何又会死?而且还死在葛家镇里,当年那一把将他和葛家镇都烧成白地的大火,又究竟是谁放的?
安德信?
那名大派弟子?
亦或是某些欺软怕硬,外忍内残,生怕麻烦上身的软骨头?
前世来自资讯大爆炸时代的燕长生,三十多年人生透过网络了解过不少人性的阴暗面,很是知道那些俗称“窝里横”的杂碎的尿性,对外谄媚跪低,不拘白黄黑棕,只要挂这个洋大人的名头,那帮孙子就恨不得把自家婆娘都奉上侍寝;对内则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丑恶嘴脸,动辄以法律之名威胁恐吓报复,手段堪称凶残极恶。
所以“二鬼子”这种杂碎,不论哪个世界,哪个种族都一样存在,譬如当下这事,燕长生就怀疑是那些杂碎做的,治不了那位大派弟子,还治不了区区一个偏远分舵的小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