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地郡王的使者人还没到,结果奏表先送来了。南淮清跟余悦欢瞅了一眼后,就召集了诸多朝臣在自己帐篷里讨论。讨论的话题无非就是围绕这陇地郡王的使者来的。
一个问题是,陇地郡王虽然是郡王,但早有不臣之心,你都不臣了,那你就是外人,在外人面前我们还是要有点儿面子的。所以议题一,就是再多采购点儿救灾物资,再将灾民们的生活水平再提上几个层次,然后卫生处理好,环境保护好,最起码让陇地郡王的使者看看,我大郑王朝的威严,即使天灾之后,我们依旧众志成城,攻克困难。
第二个问题是,陇地郡王你虽然不臣了,但毕竟表面上还是我们大郑王朝的朝臣,这个接待工作就是个问题,尤其是你现在还这么不礼貌。所以议题二,就是如何做好表面工程,对陇地郡王的使者十分亲切但实际上没给他们什么好处,面子上必须显示出我大郑王朝的气度,必须时时刻刻压陇地郡王一头,而且不能让人家拿捏到错处。
议题一好说,京兆府尹汤达任汤大人领命,表示没问题,一定一个晚上就把卫生搞好。
可是议题二,就没那么简单了,历来两国相交,使臣会见别国郡王,无非就是一场综合国力与气度威严的较量。那陇地郡王的使者定是个聪明人,要不然也不能让陇地郡王南佑如此青睐。眼前这一桩人还未到,奏表先行的事儿,就拿不出一个解决法子来。
你要是将这事情默认了,岂不是要让他蹬鼻子上脸?你要是以朝廷的身份施压说你麻溜地赶紧来,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毫无气度?你要是直接跟人家说滚,估计第二天,大郑王朝的脸就得被刮下一层皮来。
南淮清的帐篷内,诸位朝臣各说纷纭,有说不用去管爱来不来的,有说赶紧将人请进来的,还有说苏京城现在这样,其实人家来不来也就那样,还卫生环境呢,浪费时间。
总之,为着这事儿,大臣们就先吵了一架。
余悦欢当然是藏在帐篷里的一个小角落里的,也就是她个子不高,不到一米六,身材还算纤细,才能勉强挡住自己的身形。
本来就藏着,蜷缩着自己的身体有些难受,南淮清的帐篷又多了这么些人,一个个还吵个不停,余悦欢心中上来一阵烦闷。
外面越吵,她心中就越是烦闷,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将帐篷掀开了一个缝隙给自己透气。
外头一股子小凉风吹进来,正好吹在她脑门上,这才让她一瞬间清醒了一些,胸口中的烦闷也轻了一些。
这凉风像是一湾清泉,瞬间将余悦欢胸腹间的郁闷烦躁进行清洗。在南淮清的帐篷里藏了这许多日子,余悦欢从来没觉得外头的空气那么舒服过,于是,她便忍不住多嗅了一会儿。
贪婪地享受完这一段时间清凉的空气之后,余悦欢一转眼,正好对上一双眼睛。
外头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小鹿似的,只是眼尾微微上挑,多了几分几不可察的柔媚。这双眼睛正瞪大往这里面瞧,一眨不眨地将她打量。
不知道这眼睛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更不知道这双眼睛的主人到底是是谁。余悦欢一阵慌张,想知道外头那人是谁,却没想那双眼睛见她朝自己看过来之后比余悦欢还有惊慌,迅速退了出去。
退到了一边之后双眼之中又浮现出一股疑惑之色,于是,又回来,透过帐篷的那个缝隙又想将余悦欢打量几眼。
余悦欢此时哪里能让她打量,立时躲了开去。
两人一来一往,余悦欢紧张之下,躲开去的时候没注意,竟是发出了一些声响出来,外头朝臣们立时安静了一些,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什么声音?
哪里来的声音?
摄政王的帐篷虽然大些,可就那么点儿东西,左右不过就朝臣们,哪里还能发出声音来?
莫非,这帐篷里还有别人。
群臣安静了一会儿,左右看看,尽皆不解,于是一个个便要偏头,将目光转向刚才声音发出的地方。
“怎么了?”在朝臣么好奇转头查看的功夫,南淮清问了一句,“怎么突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