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余义一会儿捂着手腕子,一会儿捂着脑袋喊疼的模样,群臣尽皆默然。
谁知道是真疼还是假疼,谁又知道余义肚子里打什么算盘。余家的人,没一个好相处的,那个余悦欢多么凶狠多么霸道就先不说了,这个余义,最聪明的一个,眼珠子一转,光有算计别人的时候,就没见过他吃过亏。
余义朝京兆府尹汤达任使了个颜色。这位汤大人原本正在考虑怎么才能在一晚上的时间将外头的卫生搞起来,人不大够,考虑着要不要按照余大人从前跟他提起过的“志愿者”的事情。
正在思考着呢,结果余义一个略带秋波的眼神飘过来了,这下,汤大人他也不思考了。
卫生吗,好说,一晚上足够了,余大人眼前的事情再比较要紧。
余大人刚才怎么了,哦,手疼,脑袋疼,为什么疼起来的来着?哦,让他写一封回表。余大人这是怎了,不愿意吗?
汤大人还没大明白,悄悄又望了余义一眼。余义眨巴眨巴眼睛。嘴巴轻轻张开,比量出一个“欢”字的口型。
欢?
汤达任在心里思索了一阵儿,立马明白了余义是个什么意思。见身边众臣心思各异,要不光在奏表上,要不都在余义上,汤达任趁着众人都还没准备的时候,立马提了出来,“余大人既然身体不适,不如咱们,就再另请高明。”
另请高明?
说得好听,请谁倒是个问题。
苏京城内,能压住这篇奏表文采的都有谁,盛才、易然和余义,除了这三人,还能有谁出面回一封像模像样、颇有文采而又不失气度,铿锵威严而又略显亲切的书表?
“汤大人莫非有推荐人选?”
“咳咳。”汤达任咳嗽了两声,朝向南淮清道:“下官见识浅薄,文采亦是有限。所学二十余年不过王朝律法。说上两句律法倒也不至于丢人,若说到文采之上,下官怕是要把祖宗们留下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如今大郑王朝采官授官制度类似于九品中正制,朝廷派出专门人进行选拔,选拔出来的也大多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寒门弟子是很难在各大家族同气连枝的情况下挤进来成为朝廷官员的。除去朝廷派人选拔这一类,其余的便是世袭而来。
这位汤达人家里祖上便是一直搞律法的,算是家学渊源。到了他这一辈儿,老祖宗给留下的饭碗还没扔,他也在律法之上颇有天赋,才能稳坐京兆府尹一位,虽品级不高,但是苏京城内的总管事,还是有些权力的。
汤达任继续道:“下官不行,可下官知道一人可以,且这一人,文采斐然,秀口一吐,定能让天下才子汗颜羞愧。”
好大的一个高帽。
说实话,汤达任话里面有吹牛夸张的成分,但其实也差不离。能让天下才子汗颜羞愧的话都说出来了,众位朝臣不由得纷纷思索,这人到底是谁。
南淮清配合问道:“这位能人究竟是谁,竟能让汤大人如此称赞。”
“下官也好奇得很,汤大人口中的这位人才到底是谁?”
“下官也好奇。”
“汤大人说出来听听嘛,这位人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汤达任一番话,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正在众人心中满是好奇,等待着汤达任赶紧揭露答案已经急不可耐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
“这人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近,谁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