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肆回来后,二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仿佛夹在两人中间的隔阂与疏离越来越淡。
素心觉得殿下今天很奇怪,面若春风,自顾地坐在梳妆台前温柔地笑着,还哼唱着小曲
殿下今天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呢?她也好想知道啊!!!
但是她不敢上去问,绘云盯着自己的眼神冷冰冰的。
感觉就是,她要是上前多问一句,就不仅是骂她一顿这么简单了。
秦知渟看着铜镜中脸颊绯红的少女,眉眼如被彩霞染过,夹杂着纯欲的味道。
她嘴角轻轻扬起,怎么都止不住心中的雀跃,情窦初开的少女,也终于品尝到了爱情的酸甜。
二人在外同游许久,才伴着晚风徐徐回到府上。
他还是那样温柔地牵着她的手,耳畔尽是他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
他们走过喧嚣的闹市,走过幽静的路径,停在诗情画意的桥廊上。
只见他低低笑了声,随即松开牵着的手。
玉手的热意逐渐褪去,秦知渟垂眸,突然感到一丝失落。
下一秒,她突然被他紧紧抱住,如同忍耐已久的豺狼,抓住上钩的兔子便不愿再放手。
他的胸膛宽厚又温暖,头埋在她颈间,像是在撩拨她的心弦般,轻轻地呵了口气。
秦知渟脸一下子变红了,她最不经肌肤间的触碰,忍不住缩了缩脖颈。
褚子熙哑然道:“殿下不抗拒和我亲近吗?”
铜镜中的少女想到这里,又有些惆怅,她实在是难以捉摸到他的心思,便郁闷地趴在桌上。
他问出那句话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脑回路也转不动,只涨红了脸,心里想着的全部是他的靠近,和他暧昧的声音。
她吞吐好久,才回了句:“不知道。”
向来聪慧冷静的少女,第一次遇到了难解的题目。
喜欢他,又不敢靠近,又舍不得离开,只好偷偷在暗处观察着他,揣测着两人的距离,不敢多走一步。
她不敢自负地以为他也喜欢自己,或许他只是对妻子的儒雅和尊重。
秦知渟越想越沮丧,也是,他是风度翩翩的公子,娴熟地经常游走在人群中,又温柔又善解人意。
无论什么时候,谈笑间尽是涵养,与之相处来甚是舒适。
如果不是那道婚约,那道强留他娶自己的御赐婚事,也许她永远也遇不上这样的人吧。
绘云在旁冷眼旁观着,看殿下怅然若失丢魂的模样,心中不由地叹息一声。
情与爱真是世间最令人难解的事情,就算是尊贵的公主殿下,在爱情面前也放任自己在低下的位置,为情伤身。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上只有驸马能给她依靠,给她安全感,旁人多说也是无益。
素心可不懂这些,眼瞅着殿下越来越失落的神情,早就耐不住心中的担忧,就算绘云又要黑着脸骂她,她也不管了。
素心悄悄上前,暖声问道:“殿下,您怎么啦,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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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知渟摇摇头,显然是不打算说出来,她要找个时机,去问问那个人的心意。
越想越慌,干脆一刀斩乱麻,若是他不喜欢自己……
秦知渟双手托腮,想着,他心中会不会有了心仪的女子呢,之前问温冬说没有。
如果他没有喜欢的人,或许她可以去追他。
铜镜中的少女,面如桃花,肤若凝脂,她觉得自己长得也还可以吧,肚子也有点墨水,应该有点希望吧。
——
正月十五是元宵节,沉浸在新春中的城市,渐渐回归到往日的繁忙中。
而上京一年一度云墨诗会也设在这日,以诗会友,是云墨诗会贯来的主题,邀请人士多半是文采斐然的年青之士。
无论男女,只要你的才气足够高,便能同赴这场诗会。
作为去年新科状元郎的褚子熙,理所当然地接到了请柬。
褚子熙手指捏住这封请柬,笑着问她:“公主想去吗?”
秦知渟从来没赴过这种诗会,也源于是她很少在外展示才学,因此从来没被邀请过。
皇兄登基前倒是去过,当时还想带她去,被她婉拒了。
“好。”
今年诗会设于元宵佳节,题意为探春意。
“诗题于三日起便通知到诸位,也不知诸位准备的如何。”
席上坐着的正是本次诗会的承办者,尚邱,已然而立之年的他,无论是才学还是资历,都足以坐镇这诗会的头席。
席下一人身着墨色袍衫,朗笑着站立起来,朝众人作揖:“我看在座的诸位,接到请柬后怕是当即翻书查典,诗意涌现,才敢赴这场诗会吧。”
诗会左侧是年轻公子,右侧则是众位小姐,秦知渟正巧坐在这人对面,而褚子熙在那人旁侧。
“既然诸位准备妥当,那么诗会首个环节,便是对诗,以古人诗句对答,两侧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