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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南希在切下她的头颅之前,曾对她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有两种战死是伟大而荣耀的,至少你占了其中一种,你为这个世界而死,这个世界会记住你。”
“但我衷心地希望你不会再见到希欧多尔。”南希说,“我并不希望他看到你变成了这副样子,就像你也不希望他知道你失控害死了他唯一的妹妹,还在狡辩你可以成功净化自己身上的瘟疫之源。”
南希效忠于她,她受过很多的诱惑,但从未动摇,可她对她的态度却一直很冷淡,想当然,当你心爱的男人爱着另一个女人,并为之战死,你怎么也不可能喜欢那个女人吧?
后来,南希独自带走了她的头颅,再后来她就被禁锢在了灵魂神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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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瑟雅醒了过来,她下意识摸了摸脖颈。
可真疼啊……南希,但愿你的灵魂还在,否则我要怎么将这痛苦成千上百倍地还给你呢?
她想了想,又拿出一面镜子,呆呆地看着镜子里苏西的脸庞。
就像做梦一样,这张脸总给她这样的感觉。
这个小蠢蛋,长得可真像温妮,那个像她哥哥一样善良而伟大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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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们再次朝霍尔城出发了,到了中午的时候,他们遇到了几辆马车,马已经没了,只剩下破烂的车厢和一些坏掉的板车,和几具尸体。
很不幸,这儿有人遭遇了劫匪,现场有着激烈战斗的痕迹和血迹,莫尔叹息着,在路边挖了几个坑,将不幸遇难者掩埋,然后让苏西为他们祷告。
奥尔瑟雅有些年头没为死者祷告了,感觉很生疏,但幸好苏西的业务能力本来也糟糕。
处理完尸体,莫尔和艾里斯将挡路的杂物推到一边,奥尔瑟雅去马车那儿看了一眼,却发现马车上放着一尊石雕的光明女神像,女神温柔和悲悯地闭着眼,似乎不忍看这世界上的残酷。
“真美。”苏西发自内心地赞叹着,“无论看多少次,这个版本的女神雕像总是那么温柔,那么悲悯,在低谷的时候确实能得到支撑自己的力量呢。”
奥尔瑟雅阴沉地看着那尊女神雕像,她看了好久,久到艾里斯都忍不住走到了她的身后,似乎是想看她在做什么。
然后,奥尔瑟雅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举动,她将手按在了女神美丽而悲悯的脸庞上,手忽然用力,整座女神像在她的手掌下化为了一堆碎石。
苏西尖叫起来,声音气急败坏:“你在干什么?!这是亵渎!”
奥尔瑟雅冷笑了一声:“欺世盗名的骗子!”
艾里斯沉默地看着碎掉的女神像,这时莫尔也清理完杂物过来了,看到这一幕顿时吃了一惊:“女神雕像怎么碎了?!”
奥尔瑟雅不冷不热地敷衍着:“也许是看到弱小者被欺凌,气得炸裂了吧。”
莫尔叹息:“这确实是一场悲剧,唉!到霍尔城的时候还是得赶紧上报,让死者的家属过来认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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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行程,只有苏西还在生气,她虽然学艺不精,但似乎是个虔诚的信徒呢。
但奥尔瑟雅也没有心情哄她,懒懒地倚在车厢里。
“你不觉得奇怪吗?”艾里斯忽然开口,“神明突然消失了。”
奥尔瑟雅知道,他和战神也失去了联系,而她再也感受不到光明女神的力量,是在她以女神/的名义为她征战了恶魔巢穴之后,她被种下了恶魔之种,这是连神都无法解决的。
奥尔瑟雅也曾经祈祷和哀求女神的再次眷顾,她是最有天赋的圣职者,恶魔之种曾一度被她逼退,那时但凡有一点回应,她也许早就摆脱了恶魔的腐蚀,但现实和时间令她清醒过来。
没有救赎,没有说好的相互依靠,她的神明背弃了契约,放弃了她。
她冷淡地说:“或者你为他们解释解释?”
艾里斯没说话。
“别侥幸了艾里斯,你和我一样,只不过是被神明放弃的棋子,当你没有了用处,他们不会再给你任何怜悯。”奥尔瑟雅冷笑,揭他的伤口,“你比我好一点,至少你还活着,还保留半神的身体,以后混不下去还能回老家种种田打打猎,娶个漂亮的姑娘,以你的身体素质,小麦年产一千八不是问题,吃喝不愁,在乡民里也算混得好。”
“要怪就怪你自己,在我死之前和我绑定了同盟契约,否则战神也不会轻易放弃你。”
“哼,你那是什么眼神?你觉得我会愧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