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路已经不能走了,雨越下越大,会冲更多的石头和山泥下来。
翡玉对豆苗和豆蔻说,“快走吧,我们往回走。”
拔腿之际,冷不丁想起来,“兔子,兔子还在马车上,没有带下来呢!”
豆苗和豆蔻拦住她,连拖带拽的拉她走,急的龇牙咧嘴,“唉呦喂姑奶奶,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兔子,自个能齐全就不错了!”
天空突然电闪雷鸣,数道惊雷劈下,一瞬间周围亮的晃眼,旋即又阴沉下来。
雨势成帘,三个人淋的像落汤鸡,在大雨里发着抖,翡玉不再考虑,拉着豆苗和豆蔻,朝京门的方向跑回去。
三个姑娘瘦弱的身影穿梭在风雨雷鸣之间,拉着手,不能放下任何一个人。
轰隆。
一声轰鸣巨响之后,山崖斜方的一块石头似乎被雷电击碎,不断坠落下拳头大小的碎石,顶头一块巨石,有两个镇宅狮子头那么大,已经摇摇晃晃,隐约有坠落之势。
周围的人见状急忙四散逃窜,那些受了伤跑不掉的,瘫在地上直抖,闭着眼哀号,“求天神菩萨保佑小人一命,今日若能死里逃生,来日必做善男信女,日日烧香礼佛,年年跪拜进贡,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
身旁的老太太抱着哭个不停的小孙子,颤着嘴神神叨叨的念,“这是犯了山神的忌讳,作了大孽啊,天门山的山神要惩戒咱们呐!”
风雨之下,阴霭无边,真是一地鬼哭狼嚎的场景。
有往来四海做生意,见过大场面的人,在此凄惨情境下也不得感慨。
任你神通广大,家财万贯,阎王叫你三更死,谁能留到五更天呢?
一片混乱之中,唯有几个黑衣配剑的男人脸色不改,背挺得像钢刀,一身狠劲,训练有素,叫人不敢近身。
几人轮番的查看马车,亦或是翻查受伤的人,可是只顾着看女人,不看男人,人家瞧见了,还以为这帮人准备趁乱掠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媳妇回去。
刚才便是他们惹了事,有个女人脸上糊了泥看不清,其中一个黑衣男人伸手就摸了一把,估计是想摸开泥巴,可那女人家的爷们不愿意了,骂了声孙子就要冲上去干架,结果被人一刀砍的爬起不来。
动了刀,见了血,足够唬人了,现下就没人敢再反驳他们了。
几个人翻了一阵,一无所获。
跟那领头的说,“还是没有。”
领头的男人道:“三个姑娘,带上车夫和小厮,少说有五六个人,即便是走散了,落单了,也不至于一个都找不见。”
想想又道:“旁的就不说了,指不定已经死了跑了,不过那俩丫头应该是护主子的,不至于自个跑路,去找找落单的人,或者三两个一起走的女人。”
另一人皱着眉问,“万一他们的马车已经过去了呢?”
“不可能,”领头的斩钉截铁的说:“公子说了,他们的马车到不了这里。”
落石处往后不远,已经堵了不少车马行人,人头攒动,纷纷在打听前方路况。
一辆赭色盖顶,四方雕篆,垂着深黑绣金线绸缎的双骑马车,也被堵滞在路中,与四周看起来格格不入。
马车里就坐了两个人,一主一仆。
为主的是个年轻男人,长的俊,看着干净,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养尊处优的气度。
他开口问:“是山上的落石堵了路?”
为仆是个护卫,有身手,看着也年轻,回话道:“刚去问过了,落石太大,砸了人,又是下雨天,引了山滑下来,一时半会只怕走不了了,不过说来也奇怪,这条路虽不大方便,不过这么多年来来往往,从没出过这么大的事。”
那年轻的主子道:“得了,甭坐着了,下去看看吧。”
护卫追在后面喊了句,“二爷,您慢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