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瑶瑶抬眸看去,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新婚丈夫曦王萧懿。
萧懿只穿着一身简单的深青色常服,日光倾洒在他的衣上,衣角繁复精致的暗纹隐约可见。
他面上依旧带着那半张厉鬼面具,越发衬得那未被面具覆盖的那半张脸俊朗坚毅,一头乌发以玳瑁发簪束成了髻,没有带发冠。
萧懿冷着脸瞥了一眼痛哭流涕的春柳,看向白瑶瑶,问:“你在做什么?”
白瑶瑶丝毫没有被看见这一幕的心虚感,对比起一旁狼狈不堪的春柳,坐在凳子上显得格外悠闲自在的她,反倒先撅起了嘴,面上流露出一丝委屈之色来。
“夫君来我的院子,怎么也不关心我,反倒先问起别人了?”
好一招恶人先告状。
萧懿闻言,眉也未动一下,开口:“你要惩戒下人?”
白瑶瑶起身朝他走去,行至他身边,主动伸手牵住了他的手,理所当然地道:“这可不是我要惩戒下人,春柳跟了我这般久,我怎么舍得重罚她呢?只是她犯了错,我又是曦王府的王妃,不得不依照王府的规矩办事罢了。”
一旁的青卷听了,险些手一抖丢了鞭子——王妃娘娘,您可真是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啊!
更不要提被绑着受罚的春柳,听见白瑶瑶的话,她简直目眦欲裂,恨不得冲上前去撕了白瑶瑶的嘴。
却无奈手脚都被绑得严严实实,嘴巴也叫人用臭烘烘的布团堵住了
,只能扭动着身躯发出“呜呜”的声响。
偏偏萧懿连看也没有多看她一眼,更不要提帮她向白瑶瑶兴师问罪了。
“既然犯了错,也不必在院子里污了王妃的眼睛。”萧懿好似真的听信了白瑶瑶的鬼话一般,摆手示意人将春柳拖出去,漫不经心地开口,“拉下去受刑就是。”
几个仆妇闻言,一起上前,七手八脚地将春柳拉出了院子,青卷等人也退了出去。
院中没有了旁的人,萧懿这才垂下眼帘,看向挽着自己手臂的白瑶瑶,声音微冷,带着几分嘲弄:“侯夫人心慈手软?”
哎?
白瑶瑶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这句话是自己方才说出来的,可那不是为了装腔作势折腾春柳才瞎编的话嘛,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听去了多少?
白瑶瑶仰起头看向他,噘着嘴,强词夺理地道:“我说得也没有错呀……”
“嗯?”萧懿倒要看看她要如何解释。
“侯夫人对春柳确实是十分纵容,就算春柳在府里百般欺负我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放任奴大欺主不管,对春柳而言可不是心慈手软吗?”
萧懿闻言,心头竟生出几分无奈来。
他不由地想,这小骗子嘴里出来的话,十句中不知可有五句是真话?
“白瑶瑶,你说的可有一句是真话?”
白瑶瑶却丝毫不见恼,笑吟吟地道:“至少——夫君对我真好——这句话,是做不了假的。”
萧懿静静地看着她。
此
刻的白瑶瑶披散着一头乌发,露出一张言笑晏晏的白净面孔,细细的眉,窄而挺的鼻,一双妙目顾盼流转间,若蓄了一汪清而浅的溪水,粼粼映着星光,她唇上残留着还未卸干净的口脂,一点儿新鲜妍丽的朱红,夺人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