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语气笃定:“人身着玄鳞甲,是前楚太子错!”
沈彦之道:“传令下去,继续攻城。”
探子不明所以,却不敢多问,只领命退下了。
立在一旁陈钦道:“主子,若其当真有诈呢?”
沈彦之手黑子终于在棋盘上落下,白子瞬间陷入了绝境,道:“楚成基若在青州,你说阿筝为何还连夜赶去徐州?”
笑极其肆意,眼底却是掩藏不住妒火和杀意:“不过要真在青州城内,倒更,把身皮活剥下来,阿筝就不会再多看一眼了。”
陈钦头皮阵阵发麻,不敢接话。
这场棋局已到了尽头,沈彦之意兴阑珊把棋子扔棋篓里,问:“找到大皇子了?”
陈钦摇头:“属下无能,还寻到大皇子踪迹,不过属下已派人盯紧了安家,大皇子幕僚进了安家就再出府,指不定大皇子也是叫安家人给藏起来了。”
大皇子失踪后,人顺着条密道,很快就顺藤『摸』瓜查出了大皇子心腹幕僚,只是幕僚目前似乎了安家庇佑,无法拷问幕僚大皇子下落。
“安家?”沈彦之嘴角笑容冷峭:“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大皇子幕僚去安府意在为何,沈彦之再清楚不过,本就是为了各自利益到一条船上,沈彦之不介意安、陈两家人有小心思。
安家要是让安元青倒戈前楚,再合谋攻打自己,也不会再留安家人『性』命。
沈彦之缓缓道:“希望安家人能聪明些。”
***
邑城。
“粮仓失火了!”
“快去救火!”
冲天火光映红了整个夜幕,浓烟翻滚,前去救火兵卒被浓烟熏睁不开眼。
地上倒伏着战死兵卒和染血旌旗。
混『乱』,一支打着永州旗骑兵在夜『色』里呼啸而去,城内闻讯而来残军眼见粮仓化作一片火海,追支骑兵又追不上,望着在夜『色』里渐行渐远永州旗咬牙切齿道:“快去坞城报信,安元青永州军烧了粮仓!”
*
楚承稷一行人驾马跑出几里地才停下,眼望去,邑城边天空依旧被火光映通红一片。
韩修作为徐州运粮使,完成押送粮草任务后,自请此次跟楚承稷一同青州驰援。
调转马头看着远处天际,哈哈大笑:“痛快!久打过这样痛快仗了!了粮草,李家狗娘养杂种就滚汴京去跟老子哭鼻子吧!”
大皇子因战败,怕受牵连,直接休了儿,韩修心底一直憋着一股火,今夜火烧陈军粮仓,这股火总算是消了些。
夜风吹动周遭野草,送来一股淡淡焦味,楚承稷面上却不见喜『色』,反而有些凝重:“加速行军。”
韩修一边驾马追上去一边问:“殿下担心青州失守?”
楚承稷道:“青州被围数日,都不见安元青前来烧邑城粮仓,只怕永州有变。”
韩修想起自己同邑城守将打了半天都难分胜负,结果楚承稷上去一戟就把人扫下马了,忍不住道:“兴许……安将军带兵攻过邑城了,只是打赢守将?”
看守粮仓,都是当万夫之勇大将,天底下还真几个人能有楚承稷这样一身武艺。
楚承稷问:“攻不下邑城,围城会?”
陈军久攻不下青州城,不也是把城围死死。
韩修醍醐灌顶,重重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我怎么忘了这茬儿,安元青老匹夫,还真是诈降!”
楚承稷就是为了看安元青究竟有有按最初计划前来攻打邑城,才刻意从徐州晚出发了两日,给足了安元青时间。
显然,安元青让失望了。
韩修正骂骂咧咧,突然大喝一:“坏了!”
在楚承稷侧目朝看过去时,韩修痛心疾首道:“殿下,您让安元青前来攻打陈营粮仓,若是陈军人,这会儿会不会反其道而行之,攻打咱孟郡粮仓去了?”
韩修越想一颗心就悬越高。
要是孟郡易主,以孟郡粮仓里囤积粮草数量,这邑城粮仓,烧了对陈军来说也不痛不痒。
“孟郡有林尧守着,凭安元青还打不下来。”
银月清辉映照在楚承稷眼底,一时间竟叫人分不清究竟是这月『色』凉薄,还是眸『色』凉薄。
韩修听一愣,细想这场战事里各处兵防布局,惊觉太子怕不是一早就防着安元青,毕竟之前留守青州都是林尧,这次却冒险让董成和宋鹤卿守青州,把林尧调去了孟郡。
徐州也是,若不是赵逵力大无穷,又有岑道溪屡出奇计,哪里能挡住淮阳王麾下镇南大将军强攻,撑到前去支援。
韩修忽而倒吸一凉气,太子这岂止是防着安元青,分明是这场战局里,每一步都算到了,亦或者说,是每一种能出现战况,都已想了应对之策。
韩修这会儿只庆幸自己在楚营,连带对大皇子薄情寡义休弃儿、把战败缘由全甩锅给都么怨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