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长老回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情伤感道:“若不是因为我,师兄他也不会早早的退了掌门之位,你们几个小子也不用这么早的挑起御剑宗的大梁。”
中年人想宽慰几句,但却被严长老打断了。摆摆手道:“算了,不提这些。我今日叫你来是因为一件事情。此事可大可小,所以还是找你这个御剑宗的现任掌门来拿个主意。”
接下来,他把关于小孩的事情说于中年人听。然后问道:“你怎么看?”
中年人面色凝重得反问道:“能确定是噬灵之体吗?”
“不能百分百确定。那个小孩的体质看起来比当年血帝的体质更为霸道,而且就算没有运行功法,他的身体也在不由自主的吞噬灵炁。据说,当年血帝年少时只是修炼缓慢,丹田之中还是有灵炁聚集的。可我之前的试探,纵使我再怎么用力,那灵炁还是无法到达他的丹田,就是不知是被他的身体吸收到哪儿去了。”
“若是第一种可能,他的体质恐怕更加的纯粹、霸道,肉身吸收灵炁的能力远胜当年血帝。;第二种的话,那就是一种前所为未的体质,可能他这辈子与修道无缘了。”中年人思索的说道。
严长老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说道:“噬灵之体,倒也没这么可怕,当年血帝如此肆无忌惮,到最后不也没能跨过那一步。我反而担心第二种可能。那些进入他身体的灵炁虽无处可查,但还是有在改善他的肉体的,可终究不是长久之际。”
“那倒也是。也许将来某一天他的身体达到饱和了,会被灵炁撑爆;或者灵炁是被肉体彻底吸收了,但因为肉身过于强大而压迫灵魂,轻则魂魄分离,重则陷入沉沦成为活死人。看样子不管怎么样他都只能先炼体了,不过炼体的高级功法不多。”
中年人说着说着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他兴奋的看着严姓老者:“您忘了一个人。能与血帝比肩的人,长生大帝昊蓝焉。据说当年他已经肉身成圣,若非与血帝一役双双陨落,怕是要肉身成神也说不定。”
严长老眉头一挑:“嗯!九转玄功!每一转便要散尽自身丹田灵力,倒是与这小子自身情况差不多。这难道便是天意,便是机缘不成?”
他拿出一样事物来,那是一柄短剑。不,准确点说是半柄剑。剑柄很短,堪堪够一手握住。剑格的样式不是常见的兽首而是某种兰草,草上还挂着朱果那是用一颗赤红的珠宝镶上去的。剑身呈四面,光华如镜。
整个半柄剑都是一种材料制成,似玉非玉,晶莹剔透。月光映衬下,似有流光在剑内流动。
中年人看着严长老说道:“您当年机缘巧合下得了长生大帝的这半柄玄玉剑,更是在其内发现了长生大帝所练的九转玄功,如今又恰巧遇到了体质特殊极有可能与此功法契合的孩子,这一切的一切犹如天定。不管他是不是噬灵之体,但可以肯定若是可行,那他将来绝对可以与血帝、长生大帝比肩。我宗门之幸。”
严长老用手抚了抚玄玉剑,转过身去抬头看了看天,然后低头看着草屋道:“小熙啊。”
听着严长老叫自己的名字,堂堂的御剑宗掌门身子一颤,心里万分激动,原本挺拔的身姿都微微向着那位背对着他的长辈躬了起来。
“小熙”,多少年没听到这个称呼了。那是他的俗家名:燕照熙。记得刚入门时,他和几个同门的师兄弟最是喜欢这位严师叔,常常听他讲世界上的一些奇闻趣事。那时,这位长辈就是这样称呼他们几个人的。
但随着岁月的成长,门内地位的不同,这个称呼便渐渐消失了。如今的他,别人更多的会称呼他为掌门、通玄真人。
严长老却是像没注意到他的动作一般继续说道:“你们几人自小便听我讲一些世间的奇闻趣事,我也常常将自己从中的感悟说于你们听。今天我就再厚颜跟你讲讲我这些年的心得,虽然此时的你不管是境界还是地位都远远高于我。”
“弟子,愿聆听师叔教会。”中年人低声说道。身子也整个匐了下来。
严长老并未转过头来看他,只是俯瞰着下方的草屋,更远处的村子,一字一句的道:“修道之人,夺天地造化,逆天而行,遭天地所弃,历天威浩劫,不入世间轮回。这你可认同?”
“恩,自然认同。”中年人恭恭敬敬地回道。
“那你觉得上天会给我们这样的人安排什么好事吗?”严长老接着问道。
“这......”
“所谓的天意、机缘往往也伴随着无尽的麻烦。民间有这样一句话‘欲戴王冠,必受其重’。此时的我有种预感,引他修道,对我、对他、对你、对整个御剑宗都未必是件好事。”
“您是指他将来所展现出来的天赋,会像当年的惊蛰祖师那样,遭人嫉妒?”中年人猜测道。
“不仅仅如此,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有噬灵体质这样的传言传出去.......,而且我隐隐感觉冥冥中有人在牵动着一些事情的发展。就像有一只大手在下一盘大棋,而我们都在局中。”严长老不确定得说道。
中年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若是真有这样的人,那得要是什么修为,简直犹如上天神仙一般。反倒是噬灵之体的事情他并不怎么担心,如今的御剑宗可不是轻易能够撼动的,他也绝不会让门下的弟子遭受东方祖师当年那样的遭遇。
想及此处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眺望远山,山风呼啸,树影摇曳,草木索索。让人想到了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