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愿听到“时光”这两个字,原本彷徨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他抓住周少爷的手腕,慢慢用尽全力握紧。
“周琨,你如果是来贺喜的,这里永远有你的位子。你如果是来闹事的,可别怪我不客气。”
周琨不怒反笑,目光环视四周,主动向众人介绍:“大家看到没,李家的奴才现在也会抖狠话了。”他猛地翻转手腕,反掌间就轻易卸掉了宁不愿的气力。
顷刻间攻守易势,宁不愿被周琨反剪手臂,挣扎了好几次都无济于事。
在场数百人,竟无一人出来劝架,全都作壁上观。
小贺经理甚至从旁摇旗呐喊:“周少爷威武霸气,这种奴才就是欠教训!小小麻雀,以为飞上枝头就能变凤凰,也不撒泡尿照照。”
周琨似乎未尽全力,好整以暇地嘲笑道:“本少爷还以为你变秃了就变强了耶,原来还是个纸老虎。”他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抓住宁不愿的头发,用力扯下,众人眼前顿时一亮。
大家起初只当“变秃了就变强”是句玩笑话,没想到宁不愿藏在假发下面的头颅,竟然半根头发也无。
短暂的寂静过后,人群爆发出哄堂大笑。
宁不愿的脸涨红得好似半斤猪血,他面露痛苦之色,大吼一声,拼着右臂脱臼,猛然旋身,硬是凑到周琨面前。
周琨只听到咔嚓一声,宁不愿的脑门就砸了过来。
两颗大好头颅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
周琨后退几步,摸了摸额头,眼中杀意尽显,脸上笑意更盛:“本少爷看这厅里灯光不怎么亮堂,所以点个灯泡方便大家看戏。怎么,你这个奴才还急了?”
宁不愿捡起地上的假发,下意识准备戴在头上,半途忽然僵住。
旁边有个戴红蝴蝶结的小女孩问她的贵妇妈妈:“这个叔叔怎么没头发呀,好难看。”
贵妇翻了翻白眼:“就算他有头发,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周琨哈哈大笑,单手伸出,做了个请招的动作,随后大拇指往下。
“这样好不好,你如果能够打过本少爷,本少爷就准你娶时光为妻。不然的话,她就是本少爷的。”
小贺经理煽风点火:“宁不愿天生就是个缩头乌龟,这样不愿,那也不愿。”他伸长脖子朝着宁不愿的方向吐了口浓痰,“我看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浓痰黄浓痰中带绿,奔着宁不愿跑去,却提前着陆,落在了对方鞋尖。
小贺经理有些不满意,却没有注意脚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几颗滑不溜秋的桂圆核,踩到上面摔了个四仰八叉。
宁不愿盯着周琨,整个人只有那条骨折的右臂轻轻摇晃着。
周琨不以为意,继续奚落说:“时光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奴才,还不如李时真那个废物呢!”
他话音未落,宁不愿就冲了过来。张牙舞爪,好似饿虎出闸。
宁不愿满腔怒火,可惜只剩下一只手能动。
他单手接连挥出数十拳,拳出挂风,可惜都被周琨轻易躲过。而周琨只是轻描淡写挥出一拳,就将他打倒在地。
周琨可不讲什么规矩,不等宁不愿起身,直接一脚踩踏在他胸口,眼看用力之后,必定会断掉几个肋骨。
危急关头,几颗桂圆破空而来,直取周琨的面门。
周琨偏头躲过,眼前一花,宁不愿便被人从脚下拖拽出去。
宁不愿痛苦得闭上了眼睛:“由由,你快走,这事跟你没关系。”
来人正是陆由。
陆由低声问宁不愿:“小宁,你没事吧?”
宁不愿摇头:“周琨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千万不要招惹他。”
陆由昂首道:“不是我要招惹他,而是他已经招惹我了。”
周琨看清楚眼前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下意识抹了抹头发,露出邪魅狂狷的笑:“虽然本少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但是你也没必要总是缠着我不放呀?”
听取嘘声一片。
陆由不记得之前跟周琨有过任何交集,只觉得他也太过自恋了:“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周琨眯起眼睛:“自己送上门来的便宜货色,别以为本少爷不敢打女人。”
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小贺经理干笑道:“周少爷可是空手道黑带五段的高手,打你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还不是跟玩儿一样。”
“是吗?”陆由哈哈大笑,“这么厉害的周少爷,打一个只剩一条胳膊能动的宁不愿,还真的跟玩儿一样呢。”
周琨冷冷道:“本少爷也只用一只手。”
陆由等的就是这句话:“请了。”
两条人影错身而过。
周琨用拳,陆由用腿,势均力敌。
人群中响起一阵喝彩声。
周琨吐了口唾沫,掰着双手的指关节:“本少爷倒是小看你了。”
陆由道:“彼此彼此。”
周琨忽然欺身上前,抡起拳头就砸,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滴水不漏。
陆由渐渐有点招架不住,且战且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