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眼”在南北战争中为南线联盟立下汗马功劳，光击杀北线联盟军事统帅这一项，足以证明他对南线联盟忠心。他要卧底，南线联盟该完蛋了。

7-006捧腹，道：“你很乖嘛！我说什么你听什么，哎，你总在训练场，他们教你什么呢？教你何体贴人、心人，信人吗？你这样出来做任务，我要长官，很替你『操』碎心。”

果然骗子！

谢枕书被他笑得不高兴，眼眸低垂，盯着自己手里纸杯，老僧入似。

7-006说：“果明天雪停了，你要带我去哪儿？警察局吗？”

谢枕书不答。

7-006又笑，说：“你总不讲话，这要怎么审问我？等你把我交给警察，我们可没有说话机会了。”

谢枕书道：“我会在警局里审问你。”

7-006说：“你这种想法跟只有拿着教鞭才能扮演老师人没区，怎么，非得在警局里穿着制服才能审问我？还有，你干吗一沉默转过头？害羞吗？”

他满嘴跑火车，说话全都不靠谱，纯粹在找乐子。谢枕书此刻只想雪赶紧停，好把他带回城区，交给情报组。

7-006得不到回应，也不觉得无聊。他在铁床上滚了几滚，从外滚到里，又从里滚到外，终于想到了话题，说：“正事你不想聊，好，那我们聊聊私事。我送你画呢？”

他这人坏得很，骗了人两百块，却说“送”。

谢枕书冷酷地说：“扔了。”

7-006反而笑起来，道：“好啊，你撒谎也不眨眼，做卧底好苗子。你说你把画扔了，那你钱包里装着什么？”

谢枕书把纸杯捏得扁了。

“我看见你把画折起来，夹到钱包里了。一幅……嗯，”7-006轻咳一下，没批评自己，“一幅有前途画从此跟钱待在一块儿了，恭喜。”

7-006从边境部队骗走500万现金，他究竟何从边境部队荷枪实弹巡逻中开走那辆运钞车，一直谜。南线情报组专家分析过7-006，认为他爱钱这事伪装，但谢枕书越发觉得这事真。

天已经全黑了，屋内没开灯，窗外黑黢黢，能听到外面寒风狂号，雪下得了。

7-006静了一会儿，突然问：“你真不冷吗？”

夜间温度骤降，他们没有暖，也没有食物。即便两人裹着被子和厚毯，手脚仍然会发凉。尤其谢枕书，寒意正慢慢沿着他小腿爬上来，他身上衬衫半干，有种不舒服『潮』。

这时，7-006说：“被子分你一半。”

他很慷慨，但这不好建议。

两人在黑暗中看似氛和谐，实则仍然在对峙。7-006烧让他短暂地落于下风，可他很狡猾，借用口舌之能缓和了身处劣势窘境。看他刚才说了那么多话，却始终没有暴『露』丁点儿有用信息。

谢枕书选择“不”，他重打开电子暖炉。

那微微亮暖炉隔在两人中间，像今夜庇护他们横穿风雪航灯，为他们燃起了点点温暖。只可惜这航灯已近报废，只燃了十几秒，熄灭在他们眼前。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