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莫道此间风豪雪烈,更有仙子谪尘于凡_寻寒侠踪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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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莫道此间风豪雪烈,更有仙子谪尘于凡(1 / 1)

“茫茫昆仑路,尸山骸骨成,九龙仙芝草,诸天难揽觅,生死肉白骨,终做黄土去。”多年前,一入得昆仑寻九龙芝的江湖豪杰被困于茫茫雪山之中,苦苦挣扎旬月有余,终不得生。死前,口中高呼这一段话。江湖险恶,人心莫测,千百年来,多少英雄豪杰于垂死之际欲寻得那九龙芝续命,又有多少慷慨侠士葬身于这昆仑雪山之中。说这昆仑路乃尸骸铺成,实不为过。

昆仑山隘口数十里开外有一小村镇,坐落得有数十余户人家,村子正当中儿营生着一家小酒馆,此时节虽已开春,但气温不见回升,空中仍零星飘落着雪花。苏寒裹着一身皮袄,戴着一顶毡帽,拿着随身行李进得酒馆之中。寻一亮堂之处坐下,高声道:“小二哥,沽二两温酒来,再随意切些肉食。”伙计答了一声,入内准备去了。苏寒实则不爱饮酒,但天气如此严寒,他也禁不住想喝上两口,暖和暖和身子。过不多时,伙计端上来一盅烫好的老酒和一盘儿切好的羊肉,放在苏寒面前。苏寒倒酒饮了一杯,登时觉得五脏六腑都热和起来,又用筷子夹起肉食吃了起来。伙计笑道:“客爷,瞧您是个生脸儿,您这是打哪儿来啊?”苏寒言道:“我打四川而来,此番是要进山中办点事。”闻言,伙计急道:“哎哟喂,这当口儿可千万进不得山啊!”苏寒放下筷子,道:“却是为何?”伙计道:“客爷有所不知,眼下山中积雪未融,又常常下得几场大雪,这当口儿进山,不是迷路就是要给雪暴子埋了。”苏寒早知此时节进山危险,但心念师父刘蓄墨的伤势,也顾不得那许多了。伙计又道:“客爷要想进山,需再等上他三两个月,叫雪融了,道儿平了,才没甚大的险要。”苏寒暗自摇头,此番路途已花费了个把月的时间,要再等上三两个月,只怕师父他熬将不过来了。苏寒道:“行了,你再去与我蒸上一些面饼,切上一些羊肉包好,过会儿一并算账与你。”伙计见劝他不住,摇摇头,转身走了,口中还嘀咕道:“又来一个不怕死的。”

吃完这顿饭,苏寒又围拢火堆旁烤了烤火,待伙计将一应包好的吃食拿出来后,给付了银两,便出得门来,眼见天色尚早。心中暗道:须得趁这功夫儿赶快入山,否则天黑下来就寸步难行了。提了一口真气,展开轻功向山口奔去。

昆仑山巅,坐落一山谷,山谷两侧群峰高耸,尤以北面一雪峰最为奇险。昨夜晚些时分下了一场大雪,山谷夹峰间原本未融的积雪又垫厚了一层,层层叠嶂的山林也被这般大雪遮盖住了颜色。此刻,荒无人烟的深谷中倐尔传来一阵女子的呼唤:“小狐儿,你又顽皮了,躲到哪里去了?”声音空灵清澈,宛若天外玄音般美妙动听,但见一身穿淡黄轻裳的妙龄少女奔走在雪地里,口中呼唤不断。少女一双熠星般动人的眸子左右顾寻,寻找着那道小巧的身形。少女心道:难道它又跑下山去了不成?唉,这一次看来得须多费些时日方才能等到它归来……

三日后,苏寒驻着手中的长剑,艰难蹒跚于苍茫雪地中,厚雪没过了他的膝盖,凛冽的劲风吹打在脸上如刀割那般疼,呼号的山风似吃人的魔鬼发出的饥饿声响。苏寒行走间隙,不时用剑拨开地上的厚雪,细细探寻,希望查探到九龙芝的踪影。空气本就稀薄,加之间或探寻,苏寒感到身心具乏,步履为艰,但仍强自支撑。复行数十丈,苏寒支持不住了,坐在了雪地上,从怀中拿出一个硬邦邦的面饼啃了起来,又抓起一把雪喂在了口中,休息片刻,苏寒感到体力恢复了少许。举目四望,白茫茫的一片,来时在雪中留下的印记倒已经被掩盖了大半。苏寒心中猛然发慌,心道:这四周景色如出一辙,我怎生寻得下山之路?若携带干粮食尽,又怎生了得?

当此关头,忽见远方山脊处有野兽追逐。定睛观瞧,奔走在前方的乃一小巧红狐,毛发如火焰般刺目,复又有三狼追赶,三狼毛色洁净,与周天雪色如出一辙。但见那红狐仓惶逃窜,不断发出啾啾啼鸣,三狼亦凶残嚎叫。奔至半途,那红狐猛发现苏寒坐定于雪地上,似是有了活命的期盼,朝他奔赶了过去。苏寒心下一凛,暗道:狐儿啊狐儿,你可害了我啦,那三狼赶至,必会害我性命。但转念又一想,既然这小狐狸信的过我,我自当保它一条性命,再说,这狐狸生的如此好看,葬于恶狼之口,岂不可惜了?

不多时的功夫,那红狐便引三狼追赶而至,红狐一个窜身躲在了苏寒身后,瞪着小眼睛,畏缩着望着那三狼。苏寒紧扣手中长剑,端开架势,盯着三狼。头前一狼裂开嘴,露出利齿,口中凶恶发声,后腿一蹬,扑向苏寒。苏寒剑鞘脱手,当先起一招“地月流星”,白光一闪,那恶狼胸脯处登生一条大口子,躺倒在地,鲜血四流。两狼更不畏惧,同时扑了上来,苏寒又起一招“长夜孤星”直刺一狼头颅,“呜呜呜!”那狼中剑倒地悲鸣开来,可另一狼抓住这个当口,一口咬住了苏寒的手臂,剧痛袭来,苏寒长剑脱手,身子也被恶狼扑倒在地。一人一狼在雪地上缠斗起来,苏寒急运气出掌,一掌拍在那狼后背上,但听那狼呜咽一声,复又继续撕咬起苏寒。苏寒毕竟内力不深,发掌时劲力不足,这一掌若换作凌继中的话,早就将这恶狼打的骨断筋折了。苏寒急中生智,又一掌拍落,打在那恶狼心脏柔软的位置,这一下正中要害,但见那恶狼倒地抽搐了几下,便失去了气息。

苏寒捂着手臂受伤处站了起来,扯下皮袄一角,将伤口包扎。那红狐蹲在一旁,好奇的打量着苏寒,小脑袋时时晃动。苏寒冲着红狐笑了笑,从行囊中拿出一块面饼,掰下一块来,丟向它。红狐显是饿得紧了,用爪子抱起面饼便啃了起来。苏寒心道:想必是这狐狸饿极了出来找食儿吃,不想却碰到此等生死大劫。见红狐吃罢,苏寒又扔下一块面饼,道:“狐儿啊狐儿,以后出门可得小心,我能救得了你一次可救不得你第二次。”正待离去,苏寒看着地上狼尸又想到,此次前来,身上所携带的干粮快要吃尽了,这凶狼虽恶,但也能做的吃食。拔出利剑,砍下三条狼腿,负在背后,便出发了。身后,红狐蹲在原地,机灵的目光打量着苏寒,渐渐目送他远去。

村中酒馆,伙计正擦拭着桌子,掌柜的声音传来:“小胜子,把大门插上,外头又起风雪,怕是没客人来了,今日的生意就做到这里。”伙计应了一声,走出门外,眼见漫天鹅絮纷纷而落,拢了拢衣裳,叹道:“这场大雪得是要下上好些时日。”回身入内,关上了门。

天色渐沉,眼见得视野里的景像一点点的暗了下来,呼啸而至的烈风混杂着爆豆般大小的雹子袭扰着大地。苏寒身处这般险恶之地,情形十分不妙。他的眼睛几欲睁不开,单凭着双腿艰难的迈着步子,衣物上沾满厚雪,寒冻的好像连体内热血都不再流动了一般。苏寒自进入昆仑以来,已过了半个月的光景,虽是苦苦追寻,但终不见九龙芝的踪影,眼下,他早已迷失在茫茫昆仑雪域之中,一应干粮等,全都吃完了。此刻的他真可谓是饥寒交迫。终于,苏寒支持不住,倒在了雪地里,茫茫风雪登时就把他给淹没了。值此时,那红狐探了探脑袋,用小爪刨起地上的雪,想把苏寒从雪中救出来,奈何它体型太小,刚刨出来的坑,很快又被雪花给盖上了。啾鸣片刻,红狐转身飞奔跑开,消失在暮色之中……

天星剑派内,刘蓄墨虽得张神医灵药保命,但随着日子渐渐过去,他脸上的黑气越发的深重了。这段日子以来,刘依寸步不离的守护在爹爹身旁,日日流泪伤痛,又苦于苏寒,百里惊风都不在身旁,无人得以倾诉哀愁。凌继中此刻正坐在正堂之上,听着帮中弟子传来的消息,下首处站着一老丐,恭声道:“帮主,方圆数十里都找遍了,寻不到那莫浩生的踪影。想来已逃出四川了。”凌继中拿指点桌,略做思考,道:“传令兴元府的帮中兄弟严加查探,他若回北方,我料他必经兴元府。”老丐应声领命,退了下去。凌继中目光中忧伤渐重,既忧心着刘蓄墨的伤情,又惦念着远在昆仑的苏寒……

朦胧间,苏寒但觉胸膛之中淤积着一股热气,似有一盆火在胸膛内燃烧,登时,寒气尽除,四肢百会全都暖和了起来。这股热气渐渐扩散,经由丹田流转身体各处筋脉,苏寒一时间,只觉燥热无比,体内似有使不完的力道欲要发泄出来。黑暗里,出现一小人,起指凝势,指尖起出无形剑气,渐次展开昆仑剑后五剑。在这小人的指点下,苏寒迷蒙昏沉间按照心法运行起内力来,每一次流动,竟不差分毫。“嗤!”食指处,一无形剑气发出,似是隔断了甚么物什一样,耳听得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苏寒方才缓缓醒转过来。

苏寒刚一睁眼,便发觉一十五六岁的少女正端详着自己。苏寒愣了,他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女子。她身材若扶风杨柳,面容若天工玉琢,青丝如墨,柳叶长眉,眼若熠星,让人不敢对上一眼,却又舍不得放弃观瞧。苏寒心道:难道我已经死了?这地界莫不是仙宫?不然的话,怎会有这般好看的仙子?但听少女说道:“哥哥,你是谁啊?怎会到这里来?”苏寒愣了半天,方才回过神来,道:“我叫苏寒,未请教姑娘芳名?”那少女笑了起来,真教苏寒看的心痴,说道:“我叫陆仙儿,苏寒哥哥可以像妈妈一样叫我仙儿。”苏寒忙起身,道:“多谢姑娘救命大恩。”言罢,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此间是一个山洞,光线尚好,中间摆着一个简陋的桌子,左手边洞壁前挂着一个藤蔓制成的秋千,自己先前躺着的,是一张藤蔓铺就的床榻。陆仙儿又道:“是小狐儿救了你。”言罢,便见陆仙儿肩头窜出一个红色的小脑袋,正盯着苏寒观瞧。苏寒一眼便认出了这只红狐狸,正是自己前些日子所救下的,一时间心下感慨万千。陆仙儿笑道:“苏寒哥哥,你先前睡觉时使的是什么功夫,可吓着了我。”苏寒打眼观瞧,发现藤床上一根拇指般粗细的藤蔓被齐齐切断,心下也是暗惊:我在睡梦中似是在练习昆仑剑,但以我现下的内功修为当是无法凝聚出这无形剑气的啊。陆仙儿见苏寒没有做答,也没有继续发问,端起桌上的药碗,近前来,道:“苏寒哥哥,喝药吧。”苏寒道了声谢,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但觉入口甘甜,入腹后又升起一团热气,心下惊奇,便道:“仙儿,这药是什么名头?”陆仙儿言道:“这药名叫九龙芝。”

苏寒心中一震,探手抓起陆仙儿的手,急道:“这药是九龙芝?”陆仙儿被苏寒的样子吓到了,道:“苏寒哥哥,你弄疼我了。”苏寒闻言,惊觉自己失态,忙赔礼道:“对不起,对不起,怪我不好,不过这九龙芝干系重大,我此番来昆仑正是为寻这味奇珍。”陆仙儿恍然道:“原是如此,既然苏寒哥哥想要九龙芝,仙儿便做主送你一棵便是。”苏寒大喜过望,忙不迭道谢,与陆仙儿走出了山洞。

原来,先前因苏寒服食了九龙芝,一时间内力大增,气血充盈,只觉无处发泄这力量。正好昆仑剑无剑境五剑可助其引导内力流出,故此,在浑噩之中,苏寒不自觉的展开了这昆仑剑,自此以后,这后五剑倒可说是初成了。但若要做到百里惊风那般精湛,尚需不少时日的磨练。

苏寒随着陆仙儿行了将近半个时辰的功夫,来得一处峰顶,峰顶积雪掩盖,单空出十余亩的地面寸雪不落,这片地上,生长着数百棵日经月养的九龙芝。每一棵都大如蒲扇,下生九叶,远远望去,似一团团燃烧的火焰。苏寒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场景,心下惊道:世人皆道九龙芝乃救命的仙草,天下罕见,却不想此地竟如此之多。真让人称奇。陆仙儿笑道:“这些九龙芝都是这小狐儿从昆仑各峰寻回的,妈妈生前把它们全都移栽到了这里。”苏寒看了看陆仙儿肩头的红狐,惊道:“想不到这狐儿还有这般本领,得是昆仑各地所有的九龙芝都被它给寻来了吧。”

这红狐名火耳灵狐,乃昆仑特产异兽,母狐临产之际必会寻得一株九龙芝,而后在其旁诞下幼狐,故此,每一只火耳灵狐都是孕九龙芝灵气而生,自是对九龙芝的气味非同一般的敏锐。但江湖中人却都只知九龙芝的名头,于火耳灵狐却全然不知。

陆仙儿走近前,随手摘下一株九龙芝,递给了苏寒,道:“苏寒哥哥,这九龙芝也不是甚稀罕的东西,你要的话只管在这里来摘取便是。”苏寒闻言,心中暗道:这小妹妹没出过昆仑,定是不知这九龙芝是何等的珍奇。又感她未涉江湖,少女心思单纯,竟这般相信一个外来者。不禁心下涌起怜惜保护之意。苏寒扯下一块布来,将九龙芝细心包好,便道:“仙儿,多谢你救了我,但我师父身中奇毒,急待九龙芝救命,我这便要告辞了,待来日再前来登门感谢。”闻听此言,陆仙儿急道:“苏寒哥哥,眼下时节,你可走不得。这山上大雪封山,风暴又急,此一去,定会迷失方向的!”陆仙儿此言不假,苏寒来时便迷路了,误打误撞进的山谷中来,加之红狐报信儿,才使陆仙儿救了他一命。苏寒急道:“那该如何是好?”陆仙儿答道:“须得再等上一个月,待积雪稍融,能辨清方向后才能启程。”苏寒心中计较开来,此番来昆仑花费了近两个月的功夫,再待的一月下山,时间上该是来得及的。想到此,苏寒便听从了陆仙儿的建议,在此地停上一个月再走。陆仙儿笑容灿烂,也是欢喜无比。

随着话语的增多,苏寒与陆仙儿慢慢熟络起来。苏寒一张巧嘴,本就能说会道,加之陆仙儿未涉人世,随便一点外边新鲜的事情都能挑逗的她欣喜起来。苏寒也开始了解了陆仙儿的身世。原来,自陆仙儿记事起,她就与母亲生活在了这渺无人迹的昆仑里,妈妈也从来不跟她说起外面的事情。五年前,妈妈害了重病,支撑没多久便辞世了,从此,这茫茫雪域里便只陆仙儿一人过活了,她唯一能与之说话的对象,便是这只小狐狸。这么多年的孤独,若换作旁人早就支撑不住了,但她自小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倒也习惯了。苏寒心中十分怜惜这小妹子,他从小父母双亡,多年以来只有痴呆疯傻的凌伯伯是他唯一可以说话的朋友,一遇陆仙儿登生出同病相怜之感。

翌日清晨,陆仙儿端来一碗九龙芝药汤,和一碗清粥送来给苏寒吃。昨晚,苏寒在洞口架了一张床歇息,虽说吹了一夜的冷风,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想来定是那九龙芝的缘故。苏寒与陆仙儿坐在桌前,吃着饭食,苏寒道:“仙儿,你为何又为我煎了一碗九龙芝?”陆仙儿笑道:“苏寒哥哥初入这昆仑苦寒地,当多食这九龙芝改善体质以御寒。”苏寒见陆仙儿穿得单薄,只一身淡黄轻衣,道:“仙儿,天气这般寒冷,你衣裳单薄,难道不冷吗?”陆仙儿道:“妈妈从小便让我每月吃上一棵九龙芝改善体质,又教我日日练习内功心法,故此倒不觉有多寒冷。”苏寒点点头,这许多年来,不知她吃下了多少九龙芝,抵御这寒冷怕真是不成问题。晃荡着手中的稀粥,苏寒疑道:“眼下这时节,你这稻米从何而来?”陆仙儿又道:“昆仑夏蜀之际尚有两月晴朗天气,我和妈妈便是趁这个当口在谷内收获些稻米。其它的应用衣物等等,妈妈用一口大箱子装着,想是很多年前携带来的。”苏寒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陆仙儿的妈妈早在搬来此地之前已经做好了终生不下山的打算。

吃完饭后,陆仙儿又引着苏寒四处游赏这雪谷山峰。这几日,风雪渐渐停歇下来,无心头巨压的苏寒,仔细赏玩着这雪域风光,倒觉得颇为新鲜。二人行至山谷北面最高的那座雪峰之下,陆仙儿介绍道:“这里是妈妈最常来的地方,妈妈生前总是在这望君峰头坐着,一呆便是一整日。”苏寒倒觉颇为新奇,复又见前方一峭壁上刻着七个大字:天涯望君不可得,每一个字都如碾盘般大小。苏寒走上近前,拿手抚摸字的痕迹,心中惊叹道:这字迹行云流水显是一气呵成,这青岩坚似墨铁,这些字却能入内七寸有余,这般功力,师父都不具备,看来仙儿的妈妈生前一定是位前辈高人。苏寒复又呢喃起这七个字:“天涯望君不可得,天涯望君不可得。”陆仙儿看着苏寒出神的样子,道:“妈妈刻下这七个字后,复又为此峰取名望君峰,我以前问妈妈这几个字的含义,妈妈却总是默然不答,苏寒哥哥,你知道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么?”苏寒思索一会儿,道:“仙儿,你妈妈提及过你爹爹的事情么?”陆仙儿摇摇头道:“妈妈从来不肯跟我说起半点爹爹的事情,至于爹爹的姓名,我都无从得知。”苏寒点头道:“这七个字说不得便是你妈妈题给你爹爹的,他们从前必定有很深的误会,但你妈妈心头却又一直记挂着你爹爹,是以才题下这几个字。”陆仙儿长至这么大,虽自小由妈妈教授武艺诗书,但于男女情爱之事却知之甚少,经苏寒这一提点,心中方才明白了一点。见陆仙儿精致的容貌上陡现一抹悲色,苏寒心下爱怜之意大起,道:“不说这个了,你妈妈定传授给了你了不得的武功,能不能让我长长见识?”苏寒将陆仙儿的注意力转移开,闻言,陆仙儿道:“好,既然苏寒哥哥想看,仙儿就与你展来瞧瞧。”

陆仙儿展开轻功,跃上身侧雪地,舞起一套掌法,但见她开势出掌间,优雅自若,仿佛在演奏一支曼妙的舞蹈一般,斜身点地,右掌从雪地上轻扫而过,荡起漫天飘零的雪花,雪花之中,婀娜的身姿辗转腾挪,飘然若仙子。苏寒看的心神具醉,目光中尽是痴凝之色。陆仙儿复又起掌,在空中扫过,地上的积雪被引将上来,于掌心集聚成一团雪球。陆仙儿美眸一凝,轻喝一声,挺身出掌,这雪球登时又化作漫天飘零的雪花。苏寒心惊,暗道:想不到仙儿的内力竟如此高深,所施展的武功更是玄妙无比,俨然不弱于昆仑剑。

陆仙儿打完这套掌法,走到苏寒身边,苏寒忍不住出声喝彩道:“好,好,好,仙儿,你练的是什么功夫?”陆仙儿笑道:“这是妈妈教给我的‘寒体诀’,妈妈说,这寒体诀乃是内功修炼的无上宝典,练到一定火候,又可从中领悟出剑法、刀法、掌法、拳法、腿法等各式各样的功夫。”苏寒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以前哪里知晓世间还有这般神奇的功夫,只道昆仑剑已是神奇无比,不想这寒体诀更是不逞多让。练到一定火候竟然还可以参悟出诸般其它功夫出来。陆仙儿复有道:“妈妈说,这寒体诀佐以九龙芝修炼最具奇效,因为这九龙芝乃世间至阳之物,练武之人不管武功再高,终究是肉体凡躯,于这九龙芝的药力只能吸收十之一二,剩下的部分全都储在身体内,无法得以吸收。而这寒体诀将好可以引导九龙芝的药力发出来,是而可以使人内力大增。”苏寒恍然道:“原是如此,怪不得你妈妈会移栽这许多的九龙芝。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深厚的内力,看来,便是由此缘故。”陆仙儿看了看苏寒,道:“左右也无事,不如我教苏寒哥哥学这寒体诀,好教你多多吸收体内的九龙芝药力。”苏寒闻言一惊,道:“这可以么?你妈妈许你将这功夫传于旁人么?”陆仙儿笑道:“妈妈只教我好好习练,不可偷懒,却没说不能教给旁人。”苏寒大喜道:“好,我便跟你学学这功夫。”

苏寒心想成为天下武学第一,自是对诸般神功兴趣浓厚。见百里惊风的昆仑剑神奇无比,他便想着法儿的让百里惊风教给了他。眼下,又有陆仙儿主动肯教这“寒体诀”的神奇武功,苏寒自是求之不得了。当下,便随着陆仙儿习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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