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却先被她反咬一口。
启动车子,易司城侧目,“还疼不疼了?”
俄而,安芮轻笑,眼里俱是冰“易总,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说实话,到底住哪?”
“呵,怎么,连个房都不舍得开了?”安芮别过头,声音渐小,“无奸不商。”
男人也不恼,继续好脾气道,“你不说,我就把你带回我家了。”
“停车。”
刷——
车子划着迫人心弦的弧度停靠在路边,屁股后面一道长长的诡异痕迹。
有那么点恕?br/>
男人很好奇,自己怎会对她的话没有丝毫抗拒力。
也罢,权当她今儿个受伤,让她一回。
念及此,嘴先脑子一步把话问了出来,“怎么伤到的?”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安芮笑,“我也忘了那人长什么摸样,我只记得,他用皮带把我绑了起来,还蒙上我的眼。接着,就用鞭子抽我……之后……”
安芮的难以启齿,听在易司城耳里,犹如针扎。
细微的疼,却一下一下刺在心尖,不含糊。
“背上那些伤算什么?我的那个地方……”女人顿了顿,遂恢复神采道,“还好这次活儿挣得比较多,不然,我这苦算是白受了。”
说罢,偷瞄身侧男人一眼。
不出所料,一向淡定从容的他,额上隐约见得青筋暴露。
安芮一直想知道,如果他心心念念想要睡的女人是个婊/子,他会作何感想?
还会,不择手段想要她肉偿?
恶趣味暂时被满足,安芮勾唇,心情大好。
这是今天一整天,她第一次真心地笑出来。
或者说,是她离开悉尼后,第一次开心地笑。
安芮就像个偷到糖块的小孩子,一副诡计得逞而又顺利逃脱的得胜表情,晶亮的唇勾起微妙的弧线。
男人侧目,恰巧落进她扬着笑的小脸上。
那一刻,她的表情,纯良无害。
没有狡黠,没有隐忍的苦楚,没有孤独的酸涩。
易司城想,她这样开心的笑,恐是第一次。
良久,男人才轻启薄唇,声音没有温度,“你一共需要多少钱?”
他的身子,却毫无征兆地欺过来。
鼻息依旧不紧不慢,惹得她身上一阵痒。
安芮轻瞄他一眼,自鼻尖嗤出一丝笑,“你知道的。”
第十六夜,乱
()男人也跟着笑,额前碎发轻颤,“一百万?”
安芮唇角又勾了勾,抬眼,正对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我若要,你给吗?”
她的眸子,不偏不倚恰巧跳进他的柔情陷阱里,灼灼的目光,意味不明。
心跳偷偷漏了半拍,半晌,直到脖子有点僵,安芮才意识到她已傻愣了半天,忙嗤笑。
又怪自己自作多情了。
安芮,难道你一辈子都改不了这个贱毛病?
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向后靠靠身子,离他远一点,标准的扑克脸再次回归,“开车。”
身侧温度渐低,易司城坐回去,手撑上方向盘,却迟迟不发动。
良久,大提琴声响起,夹带着一丝暗哑,“安芮,留下来……可不可以?”
“……”
“我会派其他人接手image的项目,我只希望……能够替deluxe留住你。”
“……”
“给我个机会……”
“……”
“我求你……”
“……”
安芮确定,这是他第一次用这般语气对付她——深情却不矫情,认真却不强迫。
好像一切听在她的耳里,都是她的不对。
这样的气氛,压抑到让她想逃。
惊慌之时,安芮摸到车把手,却又缓缓收手。
声音冰冷,透着寒意,“我今晚就要支票。”
安芮想,如果她不快刀斩乱麻,再在这方诡秘的空间内待下去,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似是宣判了他的死刑,易司城知道,她的去意已决。
也罢,自己再坚持,只会闹得更僵。
打开遮阳板,抽出支票夹,一百万的支票塞进她怀。
安芮捏起来,表情有一瞬的怔忪。
“咔嚓”——车门解锁声,响在静谧的车厢里,轻微突兀。
他的意思是,放她走。
思索半秒,女人抬腿,身子却顿在他的拉扯里。
男人的掌,轻轻握过她的腕,女人身子一滞,下一秒,被他带进怀。
轻贴在他胸膛,男人的精壮与火热,悉数传进她的血液。
不想再陷进他温柔的陷阱里,安芮别过眸子,不去看他那足以搅乱她心智的眼神。
易司城的眉宇间,写尽落寞与不舍。
轻搂过来,他的唇,点在她的唇瓣。
似是蜻蜓点水,轻拂过她嫣红的嫩唇,带着眷恋和珍爱。
他在想,也许,这会是他最后一次,理所当然地拥着她——
如此爱着她的他,怎会真的要她用身体来还债?
试问,情债,金钱如何能还?
而她的心,恐是金山银山,都买不来片刻的停留。
那一刻,易司城终于明白,世上还有很多事情,不是光有钱就可以的。
带着些许难过,男人仔仔细细描绘出她的唇形,似是吻醒了她每一个末梢神经。
女人的心跳,不争气地漏拍。
迷离前一秒,男人适时松开怀里的人。
身前突如其来的冰凉空气,惊醒了安芮。
女人的悔恨之意,全写在表情里。
慌乱开了车门,逃也似的跑出去几步,夜风也带着暖融融的暧昧气息。
胸口,心脏像是要蹦出来——安芮,你……回吻了?
茫然地招手,意志驱使,她坐上出租车。
目光呆滞地朝后视镜里瞥了瞥,铁灰色r8仍停在那里没动。
车外,一孑孤寂的身影,浅浅地映在心里。
女人眨了眨眼,捏紧手里的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