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轩最清楚易司城的“良苦用心”,软硬皆施地攻下法方代表,就是为了能让他和安芮的关系有个质的飞跃。
不都说了吗,在法国,想不浪漫起来都难。
所以易司城此行,多半是为了身侧这个能将他一招毙命的女人。
至于所谓的bsp;几天前,deluxe和良运讨论决定,此次合作案拿到法国bsp;若能顺利拿下bsp;加上两位大老板陪同,此等美差,落一般人身上不是要美翻了。
安芮却苦水连连,坐在舒适的头等舱软座椅,看似惬意,岂不知早已如坐针毡——
她的右手边是现任上司,非礼她未遂,却一直死性不改。但人在他手下,怎能不忍气吞声,更何况他脸上的彩到现在还没消;
她的左手边是前任上司,自愿被他强/奸过两回,至今关系暧昧不明。
——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前任和现任为她出手相向见了血。
两个男人出手都不轻,她犹记得易司城嘴角的血痕,手上也有大片的淤青。
思及此,正假寐的安芮霍地睁眼,不动声色地把目光移向左下方。
男人覆在腿上的手,修长,却有渗怖人的大片青色。女人的心,骤然缩紧。
而她的小动作,却被易司城抓了个现行。
“往哪偷看呢?”他的声音很轻,呵在耳畔,似是只有她才听得到。
经他一说,安芮才不自觉地向上继续瞄了瞄,好巧不巧就停在某个部位。
“流氓。”女人小声嘀咕一句,红着脸移了移目光。
她的眸子,落在黑暗纹西装领口上,做工精致考究,领带颜色搭配完美。
紧贴着她的,是柔软的面料,鼻尖萦绕的,是迷蒙的amaninight男士香。
她似乎都能感受到,衣料层层包裹下,他那紧实的身子。健美而又性感。
——终于赶在自己彻底陷进春梦前,安芮及时踩住了刹车。
唯有暗自唏嘘。尴尬地摸摸脸,要死的烫。
男人却不合时宜地扭过头,盯着她绯红的脸,半晌,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安总监,病了?”
你才病了。安芮暗骂,却缄口不语。
玩味地鉴赏着她红一阵白一阵的脸,玩心骤起,覆过来一点,声音压到极低,却又字字入耳,“怎么,又思春了?”
“你……”安芮终是被他激怒,碍于在公共场合,只好愤愤扭过头。
却正好对上梁天的目光。
梁天痞气十足地扬着眉,意味深长地笑笑,“真没看出来,我们安总监和易总的关系不错呢。”
安芮却一扫方才和易司城间的扭捏,大大方方道,“梁总,我和易总什么关系,您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不出所料,梁天吃了个哑巴亏,只好悻悻作罢,不再多嘴。
易司城在一旁听得直呼过瘾,她这一句,是生生把梁天嘴给堵住了。
她的意图很明显,梁天若猜他们有什么不正当关系,那正好让他端正自己位置,别再觊觎她;他若猜他们只是工作关系,那更好,自动消灭一条绯闻。
安芮这个小妮子,别看平时讷讷的话不多,狠起来,却牙尖嘴利,一句话即可毙命。
他易司城是吃着安芮枪子儿过来的,脾气被她磨平不少,就连耐性也日益加深。
念及此,易司城不禁含笑偏头看她,女人也侧头,却鄙夷地瞪了他一眼。
安芮对于前任、现任把她夹馅饼这事儿,兀自烦恼了会儿,刚要冷静下来,却又兀自把烦恼加深——
看易总和梁总继续隔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话,友好和善,合作愉快。
安芮不信,自己被梁天非礼了,易司城就放心继续让她回虎穴。
这不要紧。可看他现在和梁天谈笑风生,煞是惬意,她就心尖蹿火。
他易司城,还真就忍心?
可是话又说回来,安芮,你凭什么认为,易司城理应为了你,记恨梁天?
安芮,你算易司城的什么人?
会不会,你太自负了?
阴郁一点点漫上来,安芮心里堵,正欲阖眼浅眠,却在一段突如其来的颠簸后,警报声骤起。
遭遇强气流。
空乘人员安抚乘客,同时做好一切准备。
安芮轻笑,习以为常。
倒是后面“哇”的一声大哭,吵坏了安芮本就堵的心绪。
产生耳压,小孩子捂着脑袋哭。飞机不平稳,空乘一路摇晃地走过来。
终是把孩子哄好了,舱内渐渐安静下来。
亦如安芮的心。
她飞过多少个国家城市,遇到多少次强气流,天空的白昼和黑夜,景色被她看了个尽,却都只是她一个人。
只有这一次,身侧,有个温暖的源头。
只有这一次,她轻微俱惮了。
警报声起那一刻,她不自觉的,把身子朝易司城那遍靠了靠。危机时分她在想,自己会不会后悔,一直伪装成刺猬。连她都被自己刺得遍体鳞伤。更何况他?
奈何命运捉弄,直到快要失去才懂珍惜。
平静下来转念一想,又或许,她根本就不曾住进他的心里。
不然的话,他怎会对梁天的事网开一面?
加上连续几封空囊信,带着易司城身上的淡香,频繁出现在安芮手中。她不明白,他这番暗示,又是想说明什么。
安芮渐次握紧的手指,被易司城看在眼里。
第二十一夜,宴
()易司城猜不到她方才的一通胡思乱想,但却深信,她不过是个女人,需要男人疼的小女人。
强硬的外壳,许是她的伪装和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