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再次开口,却是将深情又弥上一层,听在安芮耳里,每个字都直抵心灵最深处。
难以抗拒。
当晚,也就是易司城表白成功的当晚,二人战争颓然由明转暗——
安芮睡了一下午,到了晚上精神倍儿足,明示加暗示要易司城陪她去看看浪漫巴黎的浪漫夜景。
而吃了将近半个月素的易司城却打着歪主意。
他的理由很多,归根结底就一点,要逛街可以,白天去。晚上夜太黑,风太大,不宜出行。边说还不忘眼神勾引以及肢体猥亵。
这若放在以前,安芮可以据理力争,再惹毛了就胡搅蛮缠,就算最后自己赢不了,也要在过程上享受暂时得胜的快感。
然而此刻,左手食指上那钻戒还没戴热乎,她安芮就要开始再次触其逆鳞了?
其实安芮也不是个玩心重的女人,是巴黎她没来过,还是凡尔赛她没去过?
拖他出去逛,无非是想像对寻常小情侣一样,勾勾手,搭搭肩,溜达溜达压压马路,体会一下真实的恋爱感。
没错,她到现在都觉得,这一切,太虚幻,太不真实。
细想一下,几个小时以前,她还在跟他怄气,无外乎是因为他嘴巴毒了点,说话不中听了点,脾气臭了点。
但说到底,她还是被他勾住了心,难以自拔,见到他就跟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心跳咚咚咚的,喘息无力。
而他们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似乎都是一路崎岖,羊肠小径般七扭八歪又狭窄冗长。
安芮的梦幻感一直迷蒙着消退不下去,从来都冷言恶语、恨不得对方掉阴沟里的两个人,恋爱了?
她总怀疑这是错觉,或者是白日梦,再者就是昨晚的药劲儿还没过,她仍在情动之时努力发春。
但事实就是——两个人真的闪恋了……
确定关系了……
敢看着对方眼睛笑了……
安芮这番庸人自扰当然没说给易司城听,但男人倒也识相,软磨几句见她没有妥协的意思,便起身换衣。
安芮窝在沙发里,遥控器被她无情地拿来当做泄愤工具,手上动作不轻,双眼失焦,只是盯着液晶屏,看了什么,根本不知道。
耳朵却把男人换衣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分一毫都听了去。
不得不说,经过初恋那一劫,安芮能顺利地再次点头答应一个男人,已是历史性的胜利。至于她在不在状态,暂且不表。
很长时间以来,她几乎忘了什么是恋爱的感觉。
所以当易司城跟她表白的时候,她依旧用职场上的利落干练,劈头就是一句,“先把空信封的事解释清楚。”
——安芮是真被他那接二连三的空囊信折磨到了。
单有个署名y先生,不熟悉的人断然猜不到寄信人是谁。
但是安芮知道。信封内估计是被撒上了amaninight香水,不消安芮细闻,便知谁的杰作。
前几日寄的是银行卡倒好,安芮可以理直气壮送还给他,可现在呢?让你根本找不到半点可以驳回去的理由。
而她能做的,就是望着抽屉里逐渐增多的空信封,绞尽了脑汁也参不透这个男人的真实用意。
坦白说,他这一招,的确给安芮降住了。
男人见她瞳光忽明忽暗,一副智力心力一齐跟他交战的架势,忍俊不禁,兀自笑了一会儿。
安芮等他笑完,缓缓道,“可以说了?”
易司城自知此刻事关重大,他今后是打光棍儿还是抱得美人归,在此一役。遂正了正神色,深情款款道,“芮芮,没有你的日子,我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样。你体会过那种茫然,无助,惊慌失措么。”
安芮想,她的确在接连收到空信封后,茫然失措了会儿,但完全是因为猜不透他的想法。
如今知道了他不过是想来个深有寓意的示爱,那她前几日死掉的那些脑细胞,不是白白牺牲?
好一个为爱牺牲。
安芮深知此刻若是再跟他回几句嘴,这好端端的暧昧气氛岂不又要搞僵。
她不是笨女人,自诩还有点聪明劲儿,所以她知道,什么时候该跟他理论,什么时候,见好就收。
她以前不是这样。至少2年前,还不是这样。
自从她人生的词典里多出了“背叛”这两个字眼,她便学会了恰到好处地掩盖情绪,该笑的时候笑,该恼的时候恼。
该爱的时候,爱。
作者有话要说:美人儿们中秋假期快乐~教师节快乐~念书的童鞋更要快乐~
蓝今早6点就爬起来码。。。只是为了给各位来份中秋厚礼~~还满意不?嘿嘿~更满意的在今晚哈~
法国定情喽~法国要那啥喽~节日特惠,你懂的~
午间小故事:说,从前有个小孩纸看文不霸王,结果。。。作者跑去她家送月饼了。。。。。。(想象力欠抽,乃们无视我。。。。。。)
中秋小假期哦~小霸王们都出来冒泡喽~
第二十三夜,情
()安芮见易司城一身休闲衣在自己身前站定,挡住了屏幕里的花花绿绿。
他,肯让步了?
难道,这就是恋爱中的易司城?听女人话,吃软不吃硬,脾气好到连安芮都自愧不如。
不像啊不像。
他不是最霸道而又乖戾的资本家么,不是从来都由不得她占上风么,不是生平最大乐趣即打压她欺负她么?
见她发愣,易司城伸过手揉揉她头发,声音里透着百般宠溺,“想什么呢,不是说要出去走走?不想去了?”
安芮眨了眨眼,行动快过脑子,未及回他话,自己先把屁股抬离沙发,蹿回里间换衣服。
当然要去了,这么好的机会逃避肉刑,傻子才要放弃。
——好歹她安芮也是跟他上过几次床的人,会不知道他的那些小把戏?
诱敌上床,哄敌躺倒,骗敌宽衣,攻至敌军彻底打开城门,捣入深处,直抵敌人死穴……到最后,又是她的一番鬼哭狼嚎。
他的高/潮,她的低谷。
其实并不是低谷,反而应该是——在云端。
安芮跟在易司城身后,暗自忖度着,现今这敌我关系发生了进一步的改变,可以说是历史性的飞跃,那么,战势是否也该随着大趋势变一变?
比如说,被压在身下的不是她而是他。
再比如说,痛不欲生要死要活的不是她而是他。
再再比如说……
易司城及时把安芮拉回现实里,“芮芮。”
“啊?”
男人的手覆上她滚烫的脸颊,咬牙切齿却又憋着笑道,“又想什么不该想的了?”
安芮抢先一步出了电梯,至于么,“又”字说那么重,跟她是个惯犯似的。
徜徉在塞纳河畔,易司城牵着安芮手,自顾自道,“十年以后的今天,我们还要来这里。”
气温微低,安芮拢了拢身上外衫,“为什么。”
男人揽过她的肩,“纪念日啊。”
“酸不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