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司城摇摇头,“其实我还可以更酸。”
安芮笑,“得了,省省,我又不是青涩懵懂的小女生,需要甜言蜜语来浇灌。”
她觉得,自己这颗枯木能逢春,也算是这几年来唯一一件幸事。
先不管身侧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对的人,最起码,她现在有了两年来第一次的快乐,感受到了满满的幸福。
这就够了。
也许,这就是爱。
安芮把埋在心底的那颗爱情种子重新拾起来,细细端详一番终是发现,自己真的恋爱了,并且无可救药的爱上他了。
不管对错,事已至此,唯有继续爱下去,才能源源不断地给自己幸福的勇气和力量。
两个人一直逛到半夜。
从塞纳河到埃菲尔铁塔,从卢浮宫到香榭丽舍,安芮被易司城拽着,东奔西跑。
终是被他拖着走到没力气了,安芮蹲下来,也不说话,只眨巴着大眼睛看向他。
男人无奈地折回几步,“累了?”
“我想回去了。”
“这可是你先说要出来玩的啊。”
“现在我反悔了。”
“……”
“……”
“上来,我背你。”
男人已弓好腰,就等安大人上马。
半晌,见安芮没动静,易司城扭头,“愣什么,快点啊。”
看他完美的侧脸,女人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很异样,很不正常。
就像心脏突然供血加速,浑身暖流汩汩地涌,似是要冲破她的理智。
安芮承认,这是她平生以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和陈迟恋爱那会儿,牵手拥抱都觉理所当然。虽然也会脸红会心跳,可她从来没像现在这般不正常过。
就仿佛,自己已不是自己。
看着他背影,安芮想,这个男人,不是陈迟。
这个人,睡了你的初夜。
这个人,给了你第一份工作。
这个人,让你第一次体会做女人的幸福。
这个人,你明明就爱得不可自拔,却一直刺猬一样地恶言相向,冷语以对。
可是……太快了,这一切都太快了。
她记得今早两个人还在斗气,时隔十几个小时而已,他们就……
可是安芮,什么叫快,什么叫慢。
你和陈迟的确慢,你追了他三个月,你为了他放弃国内优渥的生活,你孤身一人只带一颗心去了南半球,你用尽所有力气去爱他。
结果呢?
你被甩了,被踹了,被抛弃了。
所以,按着套路来的爱情又怎样?
按部就班的爱情终是抵不过男人的。
女人,永远都是受伤的那一个。
她不要。
安芮起身,在他身后伸出手。易司城的身子,僵了一瞬。
仅是一瞬。
她的小手环在他腰间,身子紧贴他的。
她的耳,覆在他宽厚的背,听不到心跳,却感受得到呼吸。
易司城慢慢站直,转过身子正对她。安芮深情而又迷蒙的眸子,落进男人那一方温软。
见她有些不对劲,易司城低头又看了看她,“怎么了?”
“司城。”
“……嗯?”
“我爱你。”
安芮还是趴在了易司城的后背,男人背着她,走在并不黑的巴黎夜色中。
走过几片街区,男人停下来,抬眼看了看路标,扭头问,“几点了?”
安芮抬腕,“快到12点了,司城,回去。”说着她就要挣脱下来自己走。
易司城不肯,又向上颠了颠她身子,加快步子。
安芮拗不过他,只好认命地待在他的背上,心里绞着一丝一丝的疼。
她怎会不知他的用心良苦?
见她穿着高跟鞋,知道走长路会脚疼,所以说什么都要背着她看风景。
他说,体会一座城市,最好的方法就是走上街道,穿过广场,踏进地铁,感受城市里的每一寸呼吸。
在他的背上,安芮看了一路的好风景。
不眠的夜,扉糜的情,沿路看过来,安芮的心竟也跟着浪漫起来,又紧了紧搂着男人脖子的手,安心地笑。
易司城把安芮放下来的时候,巴黎圣母院的钟声刚好敲过12下。
安芮惊觉,“你不会是…。。特意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迎接新一天?”
“我有那么俗么?”
“不一定,反正你的情商远远低过你的智商。”
男人看了看那座宏伟而又神圣的建筑,拉住她的手,正色道,“芮芮,我想以这座教堂为证,我易司城,从此,只爱安芮一个人。珍惜她,保护她,宠她,爱他……一辈子。”
女人的脸,悄悄变红。
安芮想,定是巴黎的夜太魅,要不然,她才不会那么容易就鼻子发酸,眼圈泛红。
哽咽着,女人嗔怪道,“你真傻,跑这么远,就为了……”
她剩下的话,悉数吞进了男人的嘴里。
风,吹着。肆意而又温情地吹散每一片阴霾。
再凝重的云,也抵不过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