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芮别过头,不屑与他虚情假意,淡淡道,“我劝你,要查就查利索点,顺便跟你家老爷子解释清楚,不是安氏一再毁约,而是他儿子沾花惹草,撵走了就快到手的儿媳妇而已。”
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对了易总,到时候,您还得考虑一下……您那些得意爱将……是不是该换换了?”
安芮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易司城面前也有牙尖嘴利的一刻。从来都是她被他噎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现在风水轮流转,她安芮占尽了理,终于可以逞威风。
这理,却占的血泪交加。
安芮坐进车里,片刻不停地开远。
她知道,她宁愿自己没理搅三分,宁愿自己在他面前哑口无言,也不愿意像方才那样,冷颜看着他的手足无措,寒着心瞧着他黯然的神色。
他和她,究竟是怎么走到的这一步,她不懂。
*
盛世和安氏的这场婚礼,倒是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毕竟最后两家都没拍板说吹了,这也不是什么小事,媒体早就大肆宣传,再传出去根本没谈拢,岂不要驳两家人面子,今后在商界,都不好发展。
之后的几天,安芮除了在总经理例会上能见到易司城外,也只是偶尔在电梯间遇上,点头示意,心照不宣,之后分道扬镳,两不干涉。
陈迟也消停了一阵子,安芮的办公室再没寻见花的痕迹,安芮正暗自舒口气,却被助理告知,偶然在下垃圾堆里发现上等郁金香。
安芮在办公室里踱了会儿,然后直奔总裁室。
见只有陆希一个人在易司城的办公室,安芮也不客气,“易总,我想和你单独谈谈。”接着眼风扫过陆希,只轻蔑地瞄一眼,不做过多停留。
易司城大手一挥,“lucy,你先去忙。”
陆希退出去的时候路过安芮身边,她步子顿了顿,意有所指地朝安芮瞥了一眼。安芮不接招,径直走上前,“易总,我希望你给个解释。”
易司城笑,“我也正想找你,跟你把一切解释清楚。”
安芮嗤笑,两手撑上办公桌,身子朝易司城覆了覆,“正好,您先解释清楚,凭什么扔掉我男朋友送我的花?”
安芮的眸子里不带温度,语气也似乎被灌上了冰,她抻着小脸,一派誓与易司城势不两立的架势,兴师问罪起来。
易司城眯了眯眼,唇角扬起笑,刚欲开口,又被安芮止住,“等等,易司城,你休想再跟我装无辜、装不知情。”
听闻安芮此言,易司城竟更舒坦地靠近椅背,两手一摊,但笑不语。
安芮被他这番不解释的行径弄懵了头,愣愣地站直身子,“你……承认了?你承认了哈。”
男人看着她那副怒火无从发泄的别扭表情,心里更笑上几分,转了转椅子,“我这是帮你扫清屁股后面的糊涂账。”
安芮别过头,声色稍缓,“你这叫掩耳盗铃。”
“可毕竟让你眼不见为净了,不是吗?”
安芮自知理论不过他,便不做声,暗自琢磨着怎么找个借口原路返回,却被易司城扯住了魂魄。
“安经理,有些事,我想应该和你说清楚……接下来发生的事,你只管听,只管看,想要发表感想,可以下班以后单独找我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安芮虽嘴硬,耳根却软,既然他有事要跟她说,不妨耐着性子好好听。
易司城按下内线,“进来。”
接着男人又舒适地坐回去,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并示意安芮一同观赏。
半晌,身后飘来熟悉的香,安芮警觉地回头,但见陆希不声不响地走进来,眉眼间依旧是骄傲的神气。
安芮愣,易司城叫陆希进来……跟她解释?难道说,这个男人替她打压了情敌,踹走了小三?
猜了个不离十,安芮略带欣赏地瞥了易司城一眼,更想瞧瞧,这易司城打算怎么胳膊肘朝外拐,惩治自己那个努力爬床的爱将。
陆希慢慢走到安芮身边,询问性地朝易司城看了一眼,见在他那依旧没有回旋的余地,便眉眼低下几分,对安芮讷讷道,
“安经理,对不起……那张床照,是我发的……
可是,那跟易总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晚我酒驾超速被拎进了局子,只好找易总来领人,之后我心情不好缠着易总去酒……
后来,我偷偷在易总的酒里下了药……
我把他带到宾馆,拍了假床照给你……
可易总对此毫不知情。
安经理,我不奢求你原谅我,我只希望,你们之间不要因为我的关系……而闹僵……”
陆希说的声泪俱下,方才还娇媚万分的脸此刻早已皱成了包子。
安芮不是恶毒的狠女人,平日受不起别人哭,虽然自己也不是什么眼泪绝缘体,但只要见了他人因为自己而哭的凄凄惨惨,便觉是自己犯了弥天大罪一般。
安芮扭头看了易司城一眼,这男人倒是不为所动,依旧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盯着陆希,安芮心里更不忍起来,看样子,这陆希说的倒像是真的,可是……
安芮抽起几张面巾纸递给陆希,柔着声音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陆希盈着泪眼望着安芮,
“安经理……其实我一直偷偷喜欢着易总……
可是从两年前起,易总就对女人彻底断了心思……
他说,他在等一个女孩……他们在澳洲相识……
那个女孩把人生最美的东西献给了他……
安经理……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觊觎易总……
可是我……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辞职,从此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陆希的一番话,似是戳到了安芮的痛处,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