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稳住,吻住。_玲珑四犯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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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稳住,吻住。(1 / 2)

目送他走上廊庑,檐下悬挂的灯笼照亮他的身影,从那金丝篾帘后一重又一重地移动开去,逐渐消失在木廊尽头。

勉力支撑了半晌的肩背,到这时才敢松懈下来,看看左右,是自己带来的人,便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云畔『揉』着肩头坐回床上,笑着对姚嬷嬷檎丹她们说:“成一回亲,比连夜从幽州赶到上京还要累。”

这是最直观的比喻,还记那天蓬头垢地从检校库出来,大雨滂沱,身上的衣裳『潮』湿,粘腻地贴在皮肤上。押队把她们带到魏国公前时,她尽力想表现从容一些,可在他看来还是狼狈很吧!

现在回想起来,觉没子,本来以为这辈子再有交集了,没想到最后竟变成这样。虽然是受了摆布,阴差阳错走到这一步,但婚是真的成了,礼也真的过了,已没有任何回头的余地,往后就要那人携手余生了。

姚嬷嬷明白她的心思,声宽慰:“世人是这么过来的,一辈子就数大婚最繁琐,也数大婚最要紧。明日起就好了,夫人见过了祖母婆母后,余下至多一些亲朋走动拜,生出旁的烦恼来。”

云畔点了点头,“明日要见长辈,我心里没底,还请嬷嬷从旁指引我。”

姚嬷嬷笑道:“夫人行事一向端稳,奴婢随侍过给夫人壮壮胆而已,哪里用着奴婢指引。这公府上长辈是极好的,夫人管放宽心,要尽心侍奉,没有哪位长辈忍心苛责夫人。”

这些是场上话,毕竟在人府上,字字句句要小心。次日拜见长辈的礼节,姚嬷嬷当然教授,新『妇』到人宅邸,每行一步马虎,说旁人,单是那位胡太夫人就头等好糊弄,这也是明夫人要派她来做陪房的缘因。

过眼下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姚嬷嬷道:“夫人今日累了一整天,先歇息一儿吧,回头公爷回来还要行大礼。”

云畔讶然,“刚才的大礼是行完了吗,怎么还有?”可是话一出口,就从仆『妇』们的笑容里明白过来,所谓的大礼,自然是夫『妇』之间的大礼。

她有些惴惴起来,婚事定下之后,姨母教习嬷嬷倒是来传授过那些夫妻之道,她当时听糊里糊涂,但大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本以为那件事遥远很,如今果真到了眼前,要一见过两三回的人同床共枕,想起这就浑身起栗,心里也一阵阵地发慌。

她的『色』慢慢黯淡下来,姚嬷嬷檎丹她们瞧着,免有些担心,姚嬷嬷说:“公爷是位温洁净的君子,外头那些鲁男子一样,夫人别怕。”

云畔觉难堪,也愿意把这种事拿到台上来说,便摇了摇头道:“要紧,我是到了新地方,有些习惯,过儿就好了。”见她们一忧心忡忡盯着自己,反倒发了笑,“我好很,你们瞧着我做什么?忙了老半天,你们还没吃过东西呢,上外头进些吃的吧,别饿着了。”

外廊上是筹备了糕点,供这些陪嫁的仆『妇』使进食的,可公府上出来的人懂分寸,饿上一夜死了,要是撇下新『妇』管自己胡吃海塞去了,反倒折辱了舒国公府的声,连累夫人背后叫人说嘴,因此并没有一人离开内寝。

下人谨慎,云畔更要自矜自重,将双手压在膝头上,直着身腰坐着,就算脖子僵了,至多转过头打量一下室内的布局,已是最随『性』的一动作了。

过要说这屋子,其雅致很合乎她的想象。富贵之气自然是有的,到底公侯人,每一样物件是上上等,看上去精美异常。

但显赫已极,却并显俗丽,比如书案上的美人觚里,『插』着的是时鲜花卉,是两支风干的荷花莲蓬,这样精致与简单的碰撞,撞出了一种返璞归真的禅意味道。

夜渐渐深了,侧耳听,能听见前院热闹的喧哗。云畔静静坐在那里,坐久了果真有些犯困。

平常在时,至多亥时前后就睡了,今晚却拖到将近子时。她心下哀叹,暗想往后再也能自顾自了,嫁作人『妇』总要尽到自己的本分,也知男人寻常是怎么应酬法,是这一晚这样呢,还是隔三差五晚归。

眼皮有千斤重,好像抬起来了……『迷』『迷』糊糊昏昏欲睡,忽然听见檎丹轻声唤她。她一惊,忙睁开眼,发现魏国公居然已到了床榻前,眼里含着一点笑意,说:“今晚让小娘子受累了。”

他又叫她小娘子,想是脱口而出没来及改口,说完自己才意识到,那眉眼间微醺的酒意里便带上了一丝赧然,“对住,我喝有点多了。”

云畔先前因自己打瞌睡的样子被他瞧见,正有些好意思,听他这样说,便站起身道:“我让人替公爷准备醒酒汤吧!”

他说必,“还至于醉呢,歇一儿就好了。”

歇?要歇在哪里?总好歇在躺椅里,寝室内伺候的人也答应。

于是到了解缨的时候,十的仆『妇』上来替他脱下罩衣,至于新『妇』腰上的缨带,自然要新郎官亲手来解。

他似乎有些无从下手,伸出的每一寸指节带着彷徨,最后小心翼翼捏住了一角,慢慢将缨带从她腰上抽下来。余下就没仆『妇』使们什么事了,众人行礼,恭祝郎主与夫人百好合,临走把屋里的灯烛撤了下去,这喜房里一瞬便朦朦地,有檐下悬挂的红『色』灯笼,隐约照亮了半间寝室。

云畔的心急跳起来,到这时候才觉有些怕。她从来没有男人独处过,尤其是这样密闭的环境下,浸泡在黑暗里。

黑暗滋生恐惧,她无措地抓紧了裙裾,眼睛够用的时候,耳朵就变异常灵敏,她听见他的每一次呼吸,稍稍的一点动作,就把她吓动弹。

可他也是坐在她身旁,他身上的气味清冽,没有半分酒气,轻声问:“你害怕吗?”

云畔没有回答,事实上这问题也很难有合适的答案,说害怕,新婚夜『乱』了方寸,未免让人笑话小子气;说怕,姑娘大男人同处一室竟然如此坦然,又是什么道理?

所以有缄口言,这样最为稳妥。

然而身旁的人却轻笑了一声,有限的空间内,嗓音低沉,像在人心上抓挠了一把。

“我倒有些紧张,还望你见谅。”

早就听说魏国公身边没有可心的人,正因为这样情况,太后无从下手,好在他的新婚夫人身上打主意。

如今月,男子长到了十五六岁,即便身边的朋友带着做一些风雅之事,男『性』的长辈也避讳带他们出入风月场所。那些临街而设的勾栏,整日有打扮入时的角『妓』粉头凭栏摇袖,二十四岁还守身如玉的男子,管在上京还是幽州,似乎是异类。

云畔纳罕地扭头看他,光线朦胧下,他端端地坐着,没有半点逾矩的意思。

总是因为身体好的缘故吧,她明白过来,“公爷身子要紧。”

他听了过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半晌才道:“小娘子嫁了我,我以真心待你,今后同荣同辱,也请小娘子以真心待我。”

这场婚事,是两情相悦的产物,各自有各自的打算,所以难免有隔阂。其实说透了,未必是坏事,云畔道,“请公爷放心,其中利害我明白。”

祸福难料的时候,聪明是顶要紧的,世上没有一妻子愿意看着丈夫垮台,到山穷水尽,夫贵妻荣还是红尘中的旧俗。

他微微别开脸,朝外望了一眼,“时候早了,安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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