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稳住,吻住。_玲珑四犯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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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稳住,吻住。(2 / 2)

他是清洗之后才入洞房的,怕身上沾染的酒菜腻味熏着了她。云畔在坐帐的时候,也有使端来清水让她擦洗,到底天太热了,六月里成亲最恼人,好在夜深之后像白天燥热,静下心坐在那里,还能从流淌进来的夜风里窥出一点凉意。

云畔看着他,看他向她伸出手,细长白洁的手指,还如幽州初次相见时一样。

大概每一对夫妻是这样过来的,从陌生到渐渐熟悉,总有约定俗成的步骤要走。可当他的指尖触到她脖颈的时候,她忍住瑟缩了下,他手上略顿了顿,最后还是替她脱下了深衣。

纯衣纁袡厚重很,脱了倒是身心舒畅了,是这样环境下,总让人放松下来。

云畔头昏脑胀呆坐在那里,一切是他代劳的,前一晚姨母叮嘱她为夫主宽衣解带的事,她已忘了,脑子里管发懵,翻来覆去地想着,“我怎么就嫁人了呢、往后真要这人一同过日子吗”。

轻轻解了她腋下的中衣系带,他停顿下来看她的脸,她『迷』茫的样子,大雨连天那日完一样,管怔怔地任他主张。

热汗悄悄爬了上来,他调开视线,放她卧在柔软的鸳鸯枕上,自己脱了中单来相就,这是一真实温暖的人,靠在一起,自己也再孤单了。

低头吻她的额角,她好像大受震撼,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仿佛他是一登徒子。他撑着身子打量她,柔软娇嫩的小孩,好像还是无法接受男之间过分的亲昵。

大婚的那套流程,中途该有停顿,可她脸『色』煞白,想来已吓坏了。

他好诱哄她:“巳巳,今日起你我就是夫妻了,你心里想什么,大可以告诉我。”

云畔所有的力气用来控制身体的颤抖,知道怎么回答他,也唾弃自己没出息,新婚之夜吓这样,恐怕让新郎子嘲笑吧。

他倒没有悦,也很包容她的怯懦,将手盖在她手背上,五指从她指缝间探过去,紧紧扣住了,说别怕。

他的手微凉,但干燥洁净,那双敏锐的眼眸里,满含美妙温软的感情。

云畔安慰自己,这是心如琉璃的人,像那些污秽的男子那样……你看,当初他就没有趁人之危,也没有瞧起人,他贴心地安排了靠住的效用护送,还给她们准备了水食物……他是好人。

好人来吻她了,从额头缓缓移动下来,到鼻尖,然后停在她唇前,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

两是循礼的人,新婚夜就该做新婚夜该做的事,即便心跳如雷,也要努力稳住。吻住……唔,云畔觉脸要烧起来了,她喘过气,羞愧想挣脱,心里明明知道他是她的郎子,可脑子告诉她,其实他还是陌生人啊。

他舒展开眉心,这一吻,发现孩子是香的,并且柔软。他甚至能够想象出她又气又羞,鼓着腮帮子坐在那里,戳一下,便如酥山般回弹摇动一下的有趣模样。

一路亲来,有条紊,从唇上移开后,就该去寻找玲珑的肩颈了。可就在他俯身的时候,她却下意识撑住了他的胸膛。

他怔了下,知道她是抗拒的,也许刚才那串亲热的举动已让她忍无可忍了。燃起的热情很快冷却下来,他拉开了她的距离,说对起,“我太莽撞了。”

然而这种莽撞本来就应该被允许,云畔又臊又慌张,拽起了滑落的衣襟,匆忙说:“公爷,是我失礼了。”

他抚着额头说,“我一味想着过礼,忘了问一问你的感受。反正大婚已成,你若是喜欢,可以过两日再圆房。”

这么说来今晚能够敷衍过去了?可她又有些迟疑,枕下还压着那块元帕,姚嬷嬷说必要用上的。单如此,明日还要呈敬梁王妃过目,这是昏礼中至关紧要的一步,要是少了,将来就受人诟病,在府中过日子很艰难,万一府上长辈存心责难,被休回娘也是大有可能的。

怎么办呢,她把手探进枕下,忐忑地把帕子呈到他前,“这……明日要给母亲看……”

就算室内光线『迷』蒙,她也能看见他脸上茫然的情,但也过一瞬,他将巾帕接过去,随手放在了床边的小几上,道:“你必担心,明日我自向母亲陈情。”

可再怎么陈情是大礼未成,云畔惴惴地坐着,愁肠百结。

他大约看出她的彷徨来了,就着昏暗的光线起身下床到了案前,云畔纳罕地望他,那中单轻薄垂坠,勾勒出一道清瘦的背影,听见油纸沙沙作响,然后便是盏碟相击的动静,很快他便捏着茶盏,托着一纸包儿过来,递到她前说:“我让人预备了这,你随意吃两口吧。”

新『妇』成婚的当晚,一般是让吃东西的,怕昏礼中途内急出丑,如今既然剩下两人,那一切就好商量了。

云畔打开纸包看了看,里头齐整码着几块酥蜜裹食,她向来抗拒了这,便道:“那我就客气了吧!”她笑眉眼弯弯,小心捏起一放进嘴里,夜半的时候能吃上一口甜食,实在让人心情愉悦。

他一直尽心替她捧着油纸,闺房里并没有身份的负累,就是互相做伴的两人,因美食一拍即合。

云畔吃心满意足,又怕外侍立的人听见,小声道:“听说班楼的活糖沙馅春茧做极好,还有镇店的酒,叫‘琼波’,很受上京百姓的追捧,等了机,咱们去吃好么?”

一孩子同你谈美食,谈美酒,官场上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周旋一样。那是常生活中的小琐碎、小情调、小温暖,像春日挂在风口上的铜铃,一旦吹起便振『荡』出缠绵的回响。

她说诚心诚意,他虽然觉她还是一团孩子气,但依旧捧场地点头,“你哪日想去了告诉我一声,我先命人订下雅间,必市井里那些人杂坐。”

云畔道好,复又吃了两,接过他送来的茶水漱了口。这回躺下就有根底了,肚子里再空空,精巧的帐幔里也回『荡』出了甜香。

行周公之礼,但还是在一张床上躺着,他偏过头去,掩口咳嗽了两声,然后满带歉意地说:“冬日夜深的时候,喉咙里常常作痒,咳也多些,恐怕吵着你。”

云畔说要紧,“公爷想咳嗽的时候必憋着,我夜里睡沉,听见的。”

这是他的新婚妻子头一回尝试迁就他,手法生疏了些,好歹是一片心意。

他笑着应了,仰在枕上望向帐顶,百子帐上每一孩子绣栩栩如生。身旁的位置呢,从来是空空的,如今忽然有人睡下,便有些习惯。

她可能是真累了,很快便呼吸匀停,没了动静。上京的深夜有些凉,他扯过薄被替她盖上,见她拆了发,满头青丝铺陈在枕上,担心小心压着她,便伸手来捋。

微凉的发丝在他指间穿行,轻柔像一梦。

他叹了口气,自己这桩牵动朝廷内外的婚事终于尘埃落定,往后余生,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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