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生气就难免口不择言,陆浅葱却不见一丝怒意,只是轻轻‘哦’了一声,反问道:“所以我当初对你的一往情深,于你而言也不过是一件唾手可得的,没有兴趣的‘东西’吗?”
赵徵一时语塞,面寒如霜,胸中憋闷万分,却偏生发作不出来,一张脸憋得青紫。
陆浅葱继而道:“回到我们刚才说的,郡主既然肯冒险派人来杀我,便足以可见她极其不喜我的存在,王爷如此金屋藏娇,恐怕会让郡主心寒罢。所以,王爷不如放了我?”
她针针见血,直戳要害,赵徵沉着脸道:“想都别想。本王既然敢带你来临安,自然能护你周全。”
陆浅葱反唇相讥:“若王爷真的这么本事通天,为何不敢带我去王府面对郡主?”
赵徵见她三句两句不离郡主,以为她心生嫉妒,一时心中喜忧参半,不由放缓语气道:“王府其他姬妾我都遣散了,唯有她……你若这般介意,本王以后不碰她便是。”
问题是出在这里吗?
陆浅葱简直无语,为何每次话题都能被赵徵带偏。她也不想再卖关子了,直白道:“让我回乌山镇。”
“不。”赵徵凝望着她,一字一句漠然道:“哪怕困你一辈子,磨你一辈子,你也休想离开本王。”
“……”陆浅葱想把案几上的滚茶全泼他脸上。
似乎感觉到她隐忍的怒气,赵徵向前一步弯下腰,粗粝的大手摸了摸她的下颌,却被她偏头躲开。
陆浅葱蹙着眉,伸手提起案几上滚烫的茶壶,赵徵却单手制住了她的手腕。他俯下身,鹰隼般的眸子直直的望进陆浅葱的心里,哑声道:“不可谋杀亲夫,夫人。”
陆浅葱彻底没脾气了,用力将自己的手腕抽回,心道:什么玩意儿,这人是来来说笑话的么。
赵徵看了她一眼,又道:“你听话些,我会好好对你的。”
“你关着我,就是对我好?”陆浅葱站起身,直视赵徵道:“这样有意思吗?”
“没意思,可至少你还在我身边。”
“……”
陆浅葱对他是又恨又无奈,提裙朝门口奔去,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赵徵拽了回来。陆浅葱恶狠狠的甩开他铁钳似的手,疲惫道:“放我走吧,放我走。”
赵徵喉结动了动,说:“你若在屋中闷得慌,我可以带你出去走走。需要什么东西,也尽管跟我说。”
陆浅葱扶着案几坐下,眼也不抬的问:“要什么都可以?”
赵徵见她语气松缓了不少,不由一喜,忙颌首道:“除了放你走,其他我能做到的都尽量满足你。”
陆浅葱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说:“我要你,立刻,马上,滚出我的视线!”
“……”赵徵朝她走近一步,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他只是嘴唇蠕动一番,轻声道:“准备用午膳罢。”
从那以后,陆浅葱彻底被软禁了。
赵徵早出晚归忙公事,但每日必定会抽出时间来这空荡荡的院子里用膳,偶尔还会留宿此处。眼瞅着春红褪尽,绿意渐浓,时间点滴流逝,赵徵百般讨好也未能捂热陆浅葱半分。
多日来,陆浅葱不吵也不闹,除了偶尔会偷溜未果,被抓回来后便一个人坐在房中缝缝补补做女红。
赵徵在她面前晃荡,她也熟视无睹,整个人淡然恬静得如老僧入定,超脱凡尘。
赵徵宁可她骂他几声,打他几下,也好过这副冰冰冷冷的模样。
这日,陆浅葱依旧呆在房中绣花,她的身旁依旧堆了一叠做好的衣物,手中还在缝补着一件牙白的袍子,衣襟处已经用银线勾勒出了一尾长须鲤鱼的形状。赵徵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她玉指轻捻飞针走线的模样,不禁一怔。
他不由放缓了脚步,挥手屏退侍婢和侍卫,轻声走到陆浅葱面前站定。见到那一堆绣着鲤鱼和卷云纹的衣裳,他的眸色一暗,意有所指道:“以前,你也给本王绣过衣裳。”
得得得,又开始每日例行的怀念过去了。陆浅葱眼也未抬,手中的针脚依旧绵密整齐。
赵徵显然已习惯了陆浅葱的冷淡,得不到她的回应,他便自顾自说道:“我想给你看样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对不住,今天下午有同事请假,临时给她代了两节课,更新晚了,宝宝们勿要生气哈~
感谢阿蓝菇凉的手榴弹,感谢汪星人的苦恼菇凉的地雷,爱你们~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