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沧州出发的前一天，师父告诉她，黑市插不进的地方，只有皇宫大内。

“我需要萧十的身份。”沈若棠说，“查明后，便与他和离。”

钟岳总觉得小师妹性情过于开放，没成亲就想着离。

同时在心中默默替萧十点蜡，“我以为你看中他的脸。”

沈若棠想了想：“燕都第一美男，的确比你好看。”

钟岳：“……”

他忽然觉得大师兄放弃弹曲论音，天天佛系听大悲咒，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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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沈若棠一点不在意萧衍所作所为，是假话。

她不喜欢他，无所谓他和哪个女人在一起。

但明知有婚约，还带着花魁来沈府赴宴，本身就是种冒犯。

好好被她利用完，再一拍两散不好么？

非要作死。

沈若棠长着一张明艳的厌世脸，心情不佳时表情更为寡淡，浑身散发“生人勿进”的气场。

踏春察言观色，同仇敌忾道：“主子，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免得碰上脏东西。”

可她的嘴，仿佛开了光。

沈若棠刚走到马车旁，对巷一扇小木门开了。

“沈姑娘晚上好雅兴。”

说话的人提着风灯出来，寒风凛冽中单穿件樱粉缎面的对襟薄袄，腰线掐得极细。

看着都冷。

“是你啊。”

踏春眼尖，看清来者。

“青青给姑娘请安。”柳青青没理会踏春，笑盈盈朝她身后的人福了福，挑衅道，“大冷天，这个时辰姑娘该歇息了吧？”

“我家主子的事，轮得到你多嘴！”踏春呛回去。

沈若棠微微蹙眉，考虑到不能出来太久，叫了声踏春。

“我们走。”

说罢，她转身上了马车。

“等等！”

柳青青不管不顾追上来。

马车却缓缓向前行驶。

柳青青又追了几步，被踏春拦下。

情急之下，她提高声音喊道：“姑娘！十爷许诺，我柳青青卖艺不卖身！将来要替我赎身的，求姑娘成全！”

后巷僻静，柳青青这声委曲求全尤为清晰。

“停车。”沈若棠命令道。

她食指稍稍掀开窗纱，冷冷说：“踏春，掌嘴。”

柳青青愣了愣。

踏春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臂影一扫，卯足劲扇下去。

柳青青来不及躲，闭上眼认命。

电光火石间，一个黑影冲到两人间。

啪！

极响亮的脆响，在后巷响起回音。

紧接着，黑影“嘶”了声，吐口血沫子，龇牙咧嘴道：“小丫头下手挺黑啊。”

“刘侍卫，你没事吧？”柳青青反应过来，举高风灯朝他脸上照了照，“你脸肿了。”

“无碍。”刘松退一步抱拳，“十爷来了，正在找青青姑娘。”

“我这就回去。”

柳青青知道那主仆俩不好惹，留下风灯，立刻离开。

“惹恼主子，还想走？！”踏春上前刚一步，就被刘松拦住。

刘松捂着脸，也不敢得罪沈家，毕竟是宫里指派的定亲。

“沈姑娘，有话好说，别动武，别动武哈。”他朝着马车赔笑道。

“你回去告诉十爷，柳青青要我成全，就是逼沈家违抗皇命，掌嘴算轻的，”马车里传来沈若棠的声音，“除非宫里同意，否则我不会退婚。”

说完，她叫踏春上车。